“不許去,你要死啊你,你死了叫娘怎麼活?!我命苦啊,好容易養了一個出息的兒子,他偏偏要去尋死!”
金妮兒捶胸頓足,哭泣嚎啕,控訴着兒子。
談遠隻能等娘聲音小點再說話:“娘,我跟您說過,您當時也答應了啊。”
金妮兒當時以為考上舉人,兒子惜命就沒事了,哪裡想到兒子還不改!
又想到這兒子一向有主意,頓時洩了氣。
“我當時是讓了,那不是你還小嘛。現在你都金尊玉貴的,還吃那個苦?”
怕這怕那的怎麼做大事?談遠道:“我不光要去,我還要花家裡的銀子呢!娘要是不許,我就一直求娘。”
曾叔平聽了這話,見金妮兒有些松動,心想,沒想到遠哥兒私下對他娘這樣說話,一般人家的娘和兒子都是這樣相處的?
“求我,求我也不願意。”但金妮兒的語氣已經好了不少。
談遠拍了拍匾額,“娘,這可是你兒子掙來的,以後我還要給娘掙牌坊,掙诰命呢!死不了!”
牌坊?诰命?金妮兒的腦子都喜得不清醒了。談遠再哄幾句就哄好了,雖然還是沒答應,但也沒有再為這個說什麼了。
中了解元,得了文魁匾額,最重要的自然就是衣錦還鄉了。
說到衣錦,錦緞可不便宜,但談家今時不同往日,也不是那買不起綢緞的人家。
談遠第二天就被娘拉着去買布,說起來古代有一點談遠很喜歡,那就量體裁衣。
量體裁衣是為了古代人省布,布料比人的時間值錢。但在談遠這個現代人看來,那就是在體驗有定制衣服的富豪生活了。
是在那個租綢袍子的布莊買的布,掌櫃的似乎很不意外,買完,夥計給談遠量尺寸,現在就要做兩身衣服出來。
談遠道:“娘,你不是也很愛買?你也買兩身?”
好綢緞看起來都會反光,摸着又舒服,比粗糙的麻布棉布衣服不知道好多少,金妮兒自然想要。
“我不要,我兒子穿得好娘就滿意了,看,多俊的孩子。”金妮兒窮過,雖然想要這些好東西,但心疼錢,還是窮人心态。
談遠想着娘如今大小是個商人,再也不用賣米粉了,他現在又有出息,娘也喜歡,當然得買。
“娘,小叔叔不是在書院那幫我的忙嗎?我也賺了不少,娘也要穿好的,以後都穿好衣服。”
“掌櫃的,我再要兩匹,你看看哪個合适,看中我取銀子來。”
掌櫃的沒想到這一會兒賣出去四匹錦緞,怎麼不樂意,捧着金妮兒,“大姐,這是你兒子一片孝心,你就答應了吧,他不對你好,誰對你好?”
金妮兒看看兒子,看看掌櫃的,見夥計真去挑了,那心就癢癢。她最後還是沒忍住,“那就買兩匹吧。”
說完,就雀躍起來,迫不及待地穿新衣服。
談遠道:“我們家都是愛惜衣服的人家,以後長長久久地穿綢緞。”
雖然銀子花了不少,但母子兩個都很開心。
衣錦還鄉,衣錦已經成功,接下來就要還鄉了。光客棧大堂放的大匾額就要占一輛馬車,但金妮兒一點也不嫌麻煩。
談遠也不嫌麻煩,幫着娘搞那些,還買了軟墊備着,怕衣服刮花了。
因此,談家和其他兩家分開的時間不同,三名舉人各自衣錦還鄉。
因為保護得好,走到了撫州府,兩人的衣服還是光鮮亮麗的。這真的很好,因為撫州府知府親自來迎了,穿着好衣服,他們沒丢面。
兩人在撫州府撫州縣待了一天,談遠見過了撫州府知府,第二天才啟程。永甯縣就在撫州府,眼看到了永甯縣,胡縣令向三年前那樣出來迎了。
金妮兒雖然因為小兒子,交友提升了一個層次,但也不敢想這些大官對自己這麼客氣,别提多爽了。
談遠面對本地知府和知縣都是平常心,因此更得兩人看重,态度更加親熱。特别是胡縣令,盼着談遠幫他升職。
胡縣令人如其名,十分糊塗,談遠并不打算幫他,隻糊弄過去。就這樣聊到了永甯縣縣城。
談家就是縣衙不遠,胡縣令把談遠送到家門口才回縣衙。
“終于回來了。”談遠看着家,這才是他的家,他可以真正放松的地方。
金妮兒高高興興地敲門,等着碧桃開門,要讓她找幾個人來安匾額。
碧桃叫着夫人少爺,開了大門。
“你這畜牲,看我不打死你!”
談遠吃了一驚,擡眼看去,原來是大哥談安跪在地上,正劈頭蓋臉地挨打。
大哥挨打,必有緣故。
“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