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菁選了新出現的選項。
【如果你的結局注定無法改寫,但你有機會拯救他人的性命,你會選擇救助他人嗎?】
【會】【不會】
嗯,得看這個“他人”是誰……
萬菁想了想,還是選擇了【會】。
雖然但是,這是在立什麼奇怪的flag嗎?
【情感與性命,你認為哪一個更重要?】
萬菁想都不想,選了【性命】。
【犧牲一個人救一百萬人,你認為可行嗎?】
【可行】【不可行】
這,這是什麼電車難題?
藍白文字再度很貼心地給出了第三個選項:
【不知道,我無權決定他人的生死】
對對對!這完全就是她的心聲!
選擇了這個選項,藍白文字再度變幻。
【那麼,如果是犧牲一批人,不,甚至是一個人,但能救全人類呢,你認為可行嗎?】
這一回沒有選項,而是給出了輸入框。
是主觀題。
萬菁想也不想:
【我怎麼認為都無所謂,重要的是那個人或者那批人的決定。隻有他們自己有權決定自己的生死。】
【如果死亡已經不可避免,但你可以選擇用全部的情感來換取活下去的機會,你會如何選擇?是飽含着愛擁抱死亡,還是抛棄情感苟活?】
同樣是主觀題。
萬菁覺“情感”二字于她而言還是太陌生了,擡手要作答時,卻想起小言來了。
頓了頓,她在虛空的鍵盤上輸入:
【這取決于這個選擇會帶來什麼。我猜你想說的絕不是簡單的“死亡”或者“活着”吧,死亡應該能帶來什麼好處,或者有什麼必須活着的理由。我的回答仍然是:這取決于我能得到什麼。】
這回藍白色的文字停頓頗久才變幻。
【如果一切美好,隻是黃粱一夢,你會貪戀夢中的美好嗎?】
這是在暗示遊戲真的隻是“夢境”一場嗎?
【不會。】
萬菁義無反顧打打殺殺隻是為了掙錢而已,她可不覺得有哪裡美好了。
【你認為自己是一個沒有情感的人嗎,或者說,情感對你而言,重要嗎?】
萬菁:【我不知道。但我想我可能隻是反應很遲鈍吧,也許我是看重感情的。】
【在你看來,理性重于感性,對嗎?即便感性上,你極度不願意做某件事,如殺死自己的隊友,但是理性告訴你必須這麼做。你會聽從理性嗎?】
【當然。】
【你最終做出了你認為最正确的抉擇,但是人們不理解你,甚至大部分的人抨擊你,你孤立無援。你還會堅持自己的決定,走下去嗎?】
什麼決定?bro,提問不帶這麼模棱兩可的,是抛棄情感活下去的那個問題,還是電車難題的那個?
【當然會走下去。如果是我再三思量做出的決定,一定有其道理。“大部分人”不一定是理性的。并非覺得大多數人是非理性的,而是當個人置身群體内時,個人思想就容易被群體裹挾,甚至于産生群體的暴力。但我相信我是冷靜清醒的。可能是因為我從來都把自己當局外人吧,從未對任何群體産生過歸屬感。】
藍白色文字沉默良久。
淩晨2:00,系統鬧鐘響起來,竟然與萬菁在遊戲裡聽見的混沌系統鬧鈴一樣。
先響起來的是悲壯的小提琴音,緊随着是節奏聲——并非鼓點,而是心電監測儀的滴滴聲。
心電聲襯托下,提琴音悲壯卻激昂。
猶如一顆垂死卻仍奮力跳動的心髒。
【謝謝你,萬菁】
心跳聲堅定地一聲一聲此起披伏,滿有對生的希望。
【天色将明!】
萬菁猛地坐起來,腦袋撞到了空調。
她捂着頭頂,再看,藍白色文字已經消失。
“萬菁”,剛才它稱呼她“萬菁”?!
萬菁覺自己心跳也跟着鬧鈴裡的滴滴聲跳動。
她隻是随手回答了剛才的問題,可現在,萬菁無比确信,剛才并非心理疏導附帶的問卷調查環節,
而是有一個什麼“人”,或者什麼“存在”,來找她聊了一次天。
2:10。
萬菁抛開所有思想,扯開被子,躺下睡覺。
管他什麼存在不存在的,現在什麼都不能阻止她睡覺!
合眼即入睡。
7:00,萬菁在激昂悲壯的提琴音與心電聲裡醒來。
不是,誰改她鈴聲了?
萬菁翻身下床,穿好衣服,一面在盥洗池前洗漱,一面在地圖軟件裡面搜索去往平都圖書館的路線。
地鐵四号線。
萬菁:太好啦是四号線!
隻要不是十号線和一号線都是“太好啦”的地鐵線。
萬菁内心ps:不到萬不得已,十号線和一号線狗都不坐……
忽然想起來自己出發的時間不正好是早高峰嗎?
萬菁:太壞啦是早高峰!
不管哪條線的早高峰都是“太壞啦”,當然,還是強過十号線和一号線。
她為什麼要随口約定早高峰的時間啊。自作孽不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