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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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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簾在傘面炸開細密水花時,我看見姜若桃縮着肩膀往巷子深處跑。母親毫不猶豫把傘柄整個推過來,冰涼的金屬傘骨貼着掌心,她左肩的藍布衫眨眼洇出深色水痕。

"快跟上!"母親拍了拍我後背,自己卻轉身往菜市場方向走。我攥緊書包帶追上去,書包側袋裡的豆沙包還留着體溫——今早出攤前,母親特意多蒸了兩個。

雨滴順着劉海砸進眼睛,我揉了把臉,突然摸到褲兜裡鼓着的油紙包。那是姜若桃昨天塞給我的桂花糕,油紙邊角都被我捏得發皺。她總說家裡糕點鋪要處理邊角料,可每次給我的都包得整整齊齊。

我咬下豆沙包最後一口,甜膩的餡料混着雨水滑進喉嚨。前面姜若桃的碎花裙擺被風吹得翻飛,像隻淋濕的蝴蝶。母親說等荷葉上市就做荷葉飯,到時候得多藏兩片臘肉在她碗底,上次看她盯着隔壁小孩的紅燒肉直咽口水。

雨越下越大,積水倒映着我們并排的影子。我故意把傘往她那邊斜了斜,聽她小聲抱怨"你又要感冒",忽然覺得這樣的雨天,永遠走不到頭也挺好。

深夜的竈台還亮着昏黃的光,我被廚房傳來的響動驚醒。揉着眼睛推開虛掩的門,看見母親正踮着腳,從梁上取下那罐用蠟封着的豬油。竹梯在老舊的磚地上發出吱呀聲,她往鍋裡倒豬油時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捧着什麼稀世珍寶。

"吵醒你啦?"母親回頭沖我笑,鬓角沾着面粉,"明天做荷葉飯,得多備些油才香。"案闆上碼着剛切好的五花肉,肥瘦相間的紋路泛着誘人的光澤。我這才想起,家裡的豬油罐明明早空了,原來她一直留着這最後一點,是為了給姜若桃做頓好的。

清晨的露水還挂在荷葉上,母親已經從菜市場回來。竹籃裡除了新鮮荷葉,還躺着兩條活蹦亂跳的鲫魚。"若桃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魚湯最補人。"她一邊擇菜,一邊絮絮叨叨,"記得提醒她,放學别在巷口玩太久,這天氣容易着涼。"

荷葉飯出鍋時,整間屋子都飄着清香。母親把最厚實的肉塊和金黃的鍋巴挑進小碗,用荷葉仔細包好。"給若桃送去。"她擦着汗,圍裙上還沾着米粒,"就說...就說阿姨熬了魚湯,讓她來家裡喝熱乎的。"

我捧着溫熱的荷葉包沖進雨裡,遠遠看見姜若桃蹲在屋檐下,正用樹枝畫着什麼。雨滴打在她單薄的肩膀上,她卻渾然不覺。當我把荷葉包遞給她時,她擡起頭,眼睛亮得像夏夜的星星。而身後,母親的身影正倚在門框邊,嘴角挂着溫柔的笑,目送着我們在雨幕中嬉鬧。

汽車碾過積水的柏油馬路,後座的行李箱撞得金屬框哐當作響。我死死攥着書包帶,書包側袋裡的彩筆硌得掌心生疼,那是畫完水塔穹頂還差的最後幾支熒光色。後視鏡裡,媽媽正用紙巾按着嘴角,指縫間滲出的暗紅在白紙上暈開,像極了姜若桃偷塗她媽媽口紅時,在我手背上印的花瓣。

“别回頭。”哥哥沈安突然按住我的肩膀。他校服袖口磨得起球,卻固執地把外套披在我身上,“到了P市,我去工地搬磚也能供你上學。”車窗外,U城的老槐樹越來越小,我數着掠過的電線杆,第37根時,後槽牙把舌尖咬出了血——姜若桃還在水塔等我,等我給她看綴滿錫紙星星的星空穹頂。

出租屋的黴味裹着消毒水滲進每個角落。媽媽蜷在窄床上,化療後的頭皮泛着青白。我蹲在發黴的窗台邊,用撿來的粉筆在牆上畫桃子,哥哥收工回來時,總會往我口袋裡塞塊水果糖。“小意畫得真像。”媽媽的聲音輕得像飄在空氣裡的柳絮,她枯瘦的手指撫過牆上的粉筆畫,“要是能看着你考上美院......”

深夜的走廊傳來哥哥壓抑的哭聲。我攥着半塊硬得硌牙的水果糖站在陰影裡,聽見他對着電話那頭低聲下氣:“求您再寬限幾天,我媽真的撐不了多久了......”月光從氣窗漏進來,在他佝偻的背上切出一道冷白的痕,像極了姜若桃總愛别在發間的銀色發卡。

媽媽走的那天,雨下得比離開U城那晚還大。哥哥在收拾遺物時,從枕頭底下翻出個鐵盒,裡面整整齊齊碼着我畫廢的草稿紙,還有張泛黃的體檢單——确診日期是我們約定畫星空穹頂的前三天。鐵盒最底層壓着封信,墨迹被淚水暈得模糊:“小意别怪媽媽,桃桃是好孩子,别讓她等太久......”

父親卷走賠償金那天,我在他抽屜裡發現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媽媽抱着襁褓中的我,身後是U城那棵老槐樹,樹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正踮腳夠樹上的桃子。哥哥把拳頭砸在牆上,鮮血順着指縫滴在照片上,蓋住了姜若桃燦爛的笑臉。

我開始在夜市擺攤畫肖像,帆布包裡永遠裝着未拆封的熒光彩筆。某個暴雨夜,我收拾畫架時,瞥見對面店鋪櫥窗裡的身影——穿着白裙的女孩舉着油紙包,褪色的錫紙星星在雨幕中明明滅滅。畫筆“啪嗒”掉在積水裡,等我沖過街道,隻剩滿地糖紙黏在濕漉漉的地磚上,像極了那年夏天,她掌心托着的、永遠沒能送出的綠豆糕。

暴雨沖刷着工地鏽迹斑斑的腳手架,我縮在水泥管裡數哥哥沈安漏雨的工棚亮了幾盞燈。第七次雷聲炸響時,黑色商務車碾過積水的聲音刺破雨幕。锃亮的皮鞋踩在泥濘裡,穿藏青色西裝的男人撐着傘,身後跟着拎皮質公文包的助理。

"沈安?"男人推了推金絲眼鏡,雨水順着傘骨彙成溪流,"我是盛華集團的特助,陸川。"他從公文包抽出燙金聘書,"董事長看過您在建築結構設計上的提案,想邀請您加入集團設計院。"

哥哥握着鋼筋的手劇烈顫抖,安全帽上的雨水砸在聘書上暈開墨痕。我從水泥管鑽出來時,正撞見他發紅的眼眶——三個月前他偷偷投遞的方案,此刻正躺在價值百萬的牛皮紙袋裡。

"我弟弟......"哥哥聲音沙啞。陸川特助露出職業性微笑:"集團會安排員工家屬入住人才公寓,沈意同學可以轉學去市重點。"他遞來印着鎏金LOGO的名片,雨滴在"盛華集團"四個字上折射出冷光。

搬家那天,我在舊衣櫃夾層摸到半塊硬糖。玻璃罐裡的螢火蟲标本早已幹枯,姜若桃留下的綠豆糕包裝紙在潮濕裡發了黴。新公寓的落地窗能俯瞰整座城市,卻再也沒有水塔上穿堂而過的風。

初中開學那天,白襯衫少年舉着向日葵攔住我。"我叫淮之安!"他笑起來露出虎牙,陽光穿過他發梢在我手背投下金色光斑,"聽說你會畫會發光的星星?能不能教教我?"我攥緊校服口袋裡的錫紙碎片,那些沒說出口的話,終究化作喉嚨裡打轉的酸澀。

淮之安總愛把籃球砸在我腳邊,然後賴着讓我幫他撿球。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斜斜地蓋在我畫滿塗鴉的素描本上。“小意,周末去江邊放風筝!”他晃着手裡歪歪扭扭的紙鸢,風筝尾巴上還粘着我随手畫的卡通桃子。

轉學生來的那天,陽光突然變得刺眼。阮清歡背着薄荷綠書包站在教室門口,白襯衫領口别着枚銀杏葉形狀的胸針。他笑起來眉眼彎彎,聲音清亮得像林間溪水:“我叫阮清歡。”他落座時,袖口掃過我的課桌,飄來若有似無的雪松香。

淮之安第三次把籃球砸偏,故意彈到阮清歡腳邊時,我終于忍不住笑出聲。阮清歡彎腰撿球,銀杏葉胸針在陽光下晃出細碎的光,“淮同學的三分球,是想砸暈我嗎?”他說着把球抛回去,動作利落得讓淮之安愣了神。

那天起,美術教室的角落多了把空椅子。阮清歡會帶着妹妹的照片來,看我給畫稿添上銀河時,他總托腮輕哼童謠;淮之安則倚在窗邊啃冰棍,時不時往我調色盤裡滴兩滴橙汁搗亂。“這叫創意!”他被顔料濺到校服也不惱,反而抓起阮清歡的手按在畫布上,留下兩個歪歪扭扭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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