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不太好吧。”季西甯讪笑。
“季西甯,”林霁放下手機,饒有興緻地看着她,“是誰一本正經地說要跟我結婚的?這才剛過去24小時吧?”
“是,是我說的。”季西甯自知理虧,氣勢弱了下去,“但是……凡事都得有個過渡嘛。”
“行,那你去看看想睡哪個房間。”林霁利索下床,走出主卧。
“謝謝帥哥。”
林霁的爽快讓她有些意外,她趕緊屁颠屁颠地跟上。
林霁打開緊鄰主卧的房門,季西甯連忙探頭去看,裡面放着書櫃和書桌,看來是個書房,沒有床。
她朝林霁眨了眨眼,後者便又推開下一間房的房門,裡面擺放了跑步機、啞鈴等健身器材。
不怕不怕,季西甯安慰自己,這不是還有一個房間嗎?
這次,她主動推開房門——房間裡面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沒事,”林霁拉着她的手臂來到客廳,指着客廳唯一的一套家具——飯桌和椅子,“你可以将這幾張椅子拼起來,會舒服一點。”
“林霁!”季西甯怒目圓睜,瞪着他。
“我在。”林霁含笑應了一聲。
他喜歡看季西甯生氣的樣子。隻有在她生氣的時候,他才能從她身上看到以前那個季西甯的樣子,那個真實的、情緒外露的季西甯。
“我困了。”季西甯低聲嘟囔了一句,轉身走回主卧。
她鑽進卧室的大床,嶄新的紅色床單被套散發着淡淡的柔順劑香氣。
她将被子往上拉起遮住半張臉,隻漏出一雙眼睛。
另一半床沉了沉,林霁也上了床。
“在生氣?”
“沒有。”季西甯在被子下發出的聲音悶悶的。
“你擔心的那件事,我不會強迫你。”身邊的人聲音很輕。他這兩天說話都很溫柔,像是怕吓到受驚的小鹿。
被戳中心事的季西甯不吱聲了,将腦袋往下沉了沉,沒入枕頭裡。
“季西甯。”林霁看她就剩兩顆眼睛漏在外面,又好氣又好笑,扯了一下她的枕頭。
“别喊我,在生氣呢。”她嘀咕着。
林霁:“我想跟你商量正事——明早需不需要去北辰一趟,跟你舅舅說一下你結婚的事情?我看下午還有号,來得及去領證。”
“不用。”季西甯把頭往上擡了擡,利索地拒絕了,“遲點我回學校拿畢業證的時候順便告訴他們就行了。”
“那你去北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如果時間合适,我陪你一起去見你舅舅。”
當然不用你陪。
季西甯心裡是這麼想,嘴上卻是應下了。畢竟現在睡在他的床上,如果把他惹怒了,她今晚就隻能睡地闆了。
“那明早要先去拜訪你父母嗎?”季西甯問。
小時候,林霁父母很忙,很少在家,她跟他們并不熟絡。不得不問出這個問題時,她内心有些抗拒。
“不用,他們沒空。”
太好了!不用社交了!
坐在右邊的人窸窣一番,“啪”一聲,燈滅了,房間瞬間暗了下來。季西甯眨了眨眼,什麼都看不清。
在黑暗中,她反而放松下來了。她把被子輕輕拉下露出嘴鼻呼吸,向左翻了個身背對着他,遠離中間線。
“季西甯——”
“嗯?”林霁突然開口讓她的心再次提到嗓子處,她不禁攥緊被子,緊張地等待他再次說話。
“晚安。”
她放下心來,輕聲應道:“晚安。”
——
第二天早晨,季西甯是被廚具碰撞的聲音吵醒的。她翻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打算繼續睡,不對,她猛然睜開眼,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床邊已經空了。
她暗暗松了口氣。
昨天奔走一天實在太累了,她說完“晚安”後便進入夢鄉,身邊的人有沒有再說話、早上是何時起床的,她一概不知。
她一骨碌爬起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走出房間。
“起床啦。”林霁穿着圍裙,往餐桌上放下碟子。
荷包蛋、火腿腸和吐司,他甚至還擺盤了。
“你居然會做飯?!”季西甯很驚訝。
“沒想到我除了會打乒乓球,在生活上也能自理是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季西甯笑了,坐下,“我這是贊美的話,畢竟我隻會煮速凍餃子。”
“你嘗嘗。”林霁站在廚房門口,一邊解圍裙一邊說。
其實他心裡有點緊張,隻是沒有表現出來。他今天起了個大早,一邊看做菜視頻一邊現學,在煎壞了三個雞蛋後,終于掌握了煎荷包蛋的要訣。
季西甯切下一小塊荷包蛋,放進嘴裡嚼了嚼。
“好吃!”她豎起大拇指。
“能吃就行。”林霁嘴角上揚,放下圍裙。
兩人吃過早餐後去照相館拍照,接着來到民政局。
當看着鋼印印在紅本上時,季西甯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林霁,将來你後悔了,我們......”她想說“我們随時可以離婚”,卻覺得無名指處一涼,一顆鑽戒閃着奪目的光芒。
“你......”季西甯愣在原地,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他什麼時候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