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視線,秦硯珩瞥了她一眼,順着洛卿齡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胸前,挑起一邊眉毛并未說話。
“秦小殿下,現下該當如何?”德望住持走到秦硯珩身前,皺眉問道。他現在隻相信這位小殿下,也隻會聽小殿下的話。
秦硯珩并未回應,徑直走到屍妖跳走的窗邊仔細查探,不知他看到了什麼,隻見秦硯珩伸出兩隻手指從窗沿上撚起一縷落發,一臉嫌棄地回頭看向四道士,薄唇微張:“你們不會用追蹤術麼?”
“這……”白如雪撓了撓頭,讪讪笑道,“忘記了,哈哈。”
“……”
秦硯珩暗自閉了閉眼睛,不想與這群闖禍的人說話,而後從袖中掏出一張符紙,用手指在上面比劃兩下,朝空中一甩,符紙消失在衆人視線中。
想必那應當就是秦硯珩口中的“追蹤術”。
“不知屍妖會在何處上岸,事不宜遲,須得即刻沿江搜尋!”秦硯珩轉身上馬,而後在衆人面前朝洛卿齡伸出一隻手,面無表情。
“幹嘛。”洛卿齡坐在原地,有些不明白。
秦硯珩眼神往身前一瞥,那處與馬頭還有些距離,還能夠坐得下一個人。
他莫不是想讓她也坐上去罷!這成何體統!洛卿齡默不作聲地朝周圍看了看,示意秦硯珩收斂些,眼下周圍十幾人,可不隻有他們二人啊,若傳了出去……
“如今隻有你知道屍妖在何處,”秦硯珩話說到一半,卻也能讓人聽明白意思,無非就是想讓洛卿齡跟着一道去找那逃跑的屍妖。他眨了眨眼睛,環視一周後繼續道:“洛娘子與本王一道去找屍妖,諸位有何異議?”
“不敢不敢。”
衆人紛紛搖頭,随後垂頭看着腳尖,以行動證明自己絕不會把此事傳出去。
見狀,秦硯珩視線回到洛卿齡臉上,他笑着動了動手指:“還不快上來,若不是你那輛馬車跟不上本王的速度,本王也不會大發慈悲地帶你,這匹汗血寶馬何時載過兩個人……”
“小殿下不想帶便不帶,我隻知道屍妖會躲進深山裡,又不知道她具體在何處,帶我去作何?”洛卿齡看不慣這人口是心非的樣子。
聽聞此話,秦硯珩臉上的笑意一收,略微歪頭看着洛卿齡,薄唇輕啟卻不出聲:金龍劍。
要不是金龍劍捆綁着他,不讓他離開她超過十裡,他何須找個人還得帶着她,是嫌自己沒有绯聞麼?再說了,他可不想跟洛卿齡傳出什麼來。
隻見洛卿齡看了一眼他的嘴巴後,臉上笑容溫溫,亦學者他的樣子回道:我就不去。
她怎的這般……這般讓人鬧心!秦硯珩挑眉回看,蓦地嗤笑一聲,坐在高馬上搖了搖頭,而後又翻身下馬徑直走到洛卿齡身邊,壓下身子低聲問道:“你想作何?”
洛卿齡想起白日的事情就來氣,沒想到她的畫像被秦硯珩拒之門外的事兒竟傳了那麼遠!她理直氣壯地開口:“你毀了我的名聲,我幹嘛要跟你走。”
嗬。
聽聽聽聽,這是人話麼?他上一回去接她還特意給人準備了冪籬,将她遮得嚴嚴實實的,他又是何時毀了她的名聲。
“除非小殿下回京後馬上解釋畫像的事兒!”洛卿齡出聲提醒。
畫像?什麼畫像。
秦硯珩疑惑地看着她,眼裡滿是不解。他隻記得前段時日母後的确派人給他送了幾個貴女的畫像,除此之外便再無别的畫像……思及此,秦硯珩眼睛慢慢睜大,看向洛卿齡的眸中升起點點笑意。
“洛娘子……也把畫像送到本王房中了?”秦硯珩語氣中帶着些許揶揄。對,他想起來了,确有此事。
想不到啊想不到,他本來都忘了這事兒,硬是給洛卿齡提醒起來了。
瞧見眼前少女突然僵硬的神情,秦硯珩愈發心情好,他開口道:“放心,待本王回府後便将那群瞎傳的人抓起來狠狠吊打三日。”
說完轉身上馬,不給洛卿齡拒絕的機會。
站在二人周圍的衆人聽聞此話,皆緊緊抿着嘴巴,不敢說話。秦小殿下這番話看似在回答洛娘子,實際上是提點他們呢!
要敢将洛娘子與本王同乘一馬的事兒傳出去,本王就吊打你們三日。
一向嘴碎的宋玉台縮了縮脖子,抿唇默默上馬。
由于宋玉台并不通道術,秦硯珩便下令宋玉台帶着大理寺衆人繼續查探殺害女子的兇手,至于屍妖……
秦硯珩垂眸看了看身前毛茸茸的發頂,駕馬朝深山裡奔去,四道士則從另一方向出發,兩派人馬在渡口分道揚镳。
德望住持左右看了看,相比四道士,他還是覺得跟着容安親王比較安全,便也揮鞭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