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若是不放行,我便飛書讓我爹來教訓你們!到時候可莫要跪着求本少饒命,”男子一角踢開攔在身前的官兵,一臉蠻橫,“讓開!”
“孫公子,眼下已經封了城,您就莫要為難小的了。”官兵隻覺得無望,偏偏攤上了個來事兒的。
“你讓不讓開……呃啊!”
吵鬧聲戛然而止,被稱為孫公子的孫珍寶側過頭看向那個突然出現的少年,而後嘴唇發顫。
“容……容安親王?”
孫珍寶正要帶人闖關,手還未伸出卻忽覺臂彎一陣刺痛,他單手捂着痛處看向前方那位錦衣華服的少年,猙獰的面容頓時變得慘白。
容安親王,他怎會在此處!
“你方才說,讓誰來教訓本王?”秦硯珩彎了彎嘴角,嗤笑一聲,款步上前。
壞了!他方才忘了問是誰下令封的城,竟惹上了這位……孫珍寶抿唇屏氣,不敢出聲,瞪着眼睛直直看着越走越近的容安親王,那身黑紅圓領袍在夜色下如閻王般向他走來。
“小的……小的不知容安親王在此,是小的失禮了。”孫珍寶退後兩步,忍着臂彎的劇痛朝秦硯珩躬身行禮,心中期望秦硯珩莫要把他方才的舉動放在眼裡——畢竟眼前這位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主兒。
見狀,秦硯珩更是懶得理會,這種欺下媚上的人他見得太多,與他們多說兩句簡直就是污了他的嘴。秦硯珩冷冷看了眼孫珍寶,下巴朝後一揚:“滾回去。”
“好嘞爺。”孫珍寶答應得很快。
孫珍寶又不傻,仗勢欺人也得找準機會,遇到面前這位小殿下還是有多遠躲多遠,省得引火上身。
月色下,孫府馬車快速朝來時路奔去,片刻後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
京郊江邊,孫府。
“小爺我真是氣死了!憑什麼就他能命令人,我要告訴我爹!不對不對,我爹也拿他沒辦法……真是氣死小爺了。”
桌下滿地狼藉,孫珍寶坐在桌前氣急敗壞,一個拂袖便将下人送上來的茶點悉數甩在地上,乒鈴乓啷的聲音充斥着整間房。
桌對面,李青青面無表情地看着孫珍寶發火,似是對此早就習以為常。她緩緩擡起手,擦了擦被茶水濺到的臉頰,而後擡眸看向一臉怒氣的孫珍寶,眼中滿是嘲諷之意。
“素素呢!”孫珍寶猛然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湊近李青青,惡狠狠地盯着她,“本少替你贖身不是讓你來嘲笑我的,你為什麼不能像素素一樣安慰我?”
李青青并不回應孫珍寶,反倒是一臉嘲笑地看着眼前發瘋的人。
“問你們呢,素素去了何處?”孫珍寶側頭看向跪了一地的家仆,此刻卻無人敢出聲,氣得孫珍寶又扇了李青青一巴掌,“說話啊,我問你她在哪兒,聽不懂人話是麼?”
見狀,李青青保持着被扇歪了臉的姿勢,冷笑着開口:“爺問奴,奴又如何得知,奴不過隻是你孫家的一條狗……”
“啪。”
又是清脆一巴掌。
“爺将你從花滿樓贖回來,不是讓你來忤逆我的,”孫珍寶單腳踩在椅子上,将臉貼近李青青,用兩隻手指掐着後者的下巴,強行将她的臉扭過來,“說,素素在哪兒。”
“我不知道。”李青青嘴角摻着血,她看着孫珍寶瘋狂的模樣,緩緩露出笑容。
話落,孫珍寶一腳将素素踢倒在地,而後轉身坐在椅子上,命下人将李青青的琵琶拿來,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李青青,一字一句道:“給,爺,彈,曲。”
李青青認命笑了一聲,熟練從地上爬起來,坐在孫珍寶平日裡最喜歡的屏風後彈曲——因為孫珍寶不想看到她的臉。
指尖一陣刺痛,即便不低頭李青青也能猜到,定是琴弦割破了手指,血腥味頓時冒出。
樂音忽地消失,耳邊陷入沉寂,房中燭光跳動一瞬後熄滅。
“為何突然停下。”
孫珍寶起身繞過屏風正要去看李青青在做什麼,隻見他拉開簾子,一張沒有眼珠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