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呢,哥!”宋淮安臉上的溫度更高,卻仍然固執地不肯承認,“我們真的隻是朋友。”
宋淮意沒點頭也沒搖頭,依舊是摩挲着手裡的玻璃杯,靜靜望着宋淮安。
宋淮安也不看他,嘴裡絮絮叨叨,“她真的是很可愛的女孩子,要不是我……”
“嗯,”宋淮意淡淡地打斷了他。他站在光影交界處,臉龐一半隐在陰影中,嘴角浮現了一個輕淺的弧度,“确實很有意思。”
說完也不等宋淮安反應,直接走上了樓。水杯被随意擱在餐桌上,杯中的水一口未動,在月光下反射着瑩潤的光。
宋淮安站在原地,愣了好半晌。一個荒誕的念頭毫無征兆地在腦海中浮現:他哥……不會喜歡上了沈昭吧?
這個想法讓他的内心有些說不清的别扭和糾結。但轉念一想,宋淮意那副冷心冷肺的性格,這輩子大概都會和愛情這種東西絕緣。
這麼一想,宋淮安心中莫名的糾結瞬間煙消雲散,隻感覺自己剛才的念頭是隻錯覺罷了。
順手将桌子上的那杯水一飲而盡,滿足極了,于是腳步輕快地上了樓。
第二天一早,宋淮安就活力十足地将所有人都叫了起來。
吃過早飯出門前,沈昭見宋淮意依舊一身筆挺的深色西裝,連扣子都一絲不苟地系到最上端。
她忍不住在心裡嘀咕,他們兩兄弟好像對正裝有着莫名的執念,春秋就算了,北京現今直逼40度的溫度,穿成這樣,真的不會熱嗎?
正想着,目光掃過剛剛下樓的宋淮安。杏色T恤配咖色闊腿褲,腳上一雙白色德訓鞋,青春洋溢,撲面而來的少年氣,至少觀感上不會像宋淮意的那一身那麼悶。
沈昭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殊不知這個細微的動作,還是被一旁的宋淮意迅速捕捉到了。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丢下一句“等我一下”,便轉身上了樓。
沈昭、安粲和宋淮安面面相觑,不知他想做些什麼,隻好站在客廳裡等着。
她們三個想着今天的行程,免不了又要上香又要下跪,就默契地都穿了長褲。互相欣賞着彼此的妝造,沒過多久,樓梯上就傳來了腳步聲。
隻見宋淮意走了下來,水色V領緞面襯衫取代了闆正的白襯衣,恰到好處地露出了鎖骨線條。一條銀色的蛇骨鍊點綴其間,襯得露出的大面肌膚愈發白皙。下身同樣的休閑闊腿褲和闆鞋,整個人的氣質驟變,原來的鋒芒畢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慵懶的随性。
樓下幾人看得目瞪口呆,不免怔愣一瞬。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宋淮安,他嘴巴微張,仿佛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大哥,眼神裡全是抑制不住的驚愕,“哥……這真的是你的衣服?”
他哥不應該一衣櫃别無二緻的西裝嗎?竟然還會有這種風格?
“嗯,媽媽給我買的,”宋淮意神色自若地應道,順手理了理袖口,“一直沒有機會穿。”
沈昭和安粲壓下心中的震驚,趕緊客套地誇獎了兩句,一行人這才一齊向門外走去。
路上,宋淮安的目光還是忍不住,不住地往宋淮意的方向瞟。他還是不能把眼前這個騷包的男人,和自己不苟言笑,矜貴優雅的大哥對上号。
“你好像一直在看我?”宋淮安忽然側過頭,目光直直地看向自己的弟弟,帶着點探究的意味。
前面,沈昭和安粲正挽着手說悄悄話,不時發出低低的笑聲。宋淮安也學着她們的樣子,俯身湊近哥哥的耳邊,壓低聲音,語氣滿是促狹:“哥,你和我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安粲?怎麼一直往前面看?”
話音未落,宋淮意頓住腳步,眉心微蹙,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宋淮安,無可奈何地說:“你的腦子今天是不是缺根筋?”
聽到自己被罵,宋淮安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委屈極了。他張了張嘴,到底沒敢頂回去,隻是悶悶地“哼”了一聲,加快腳步獨自向前走,頭也不回,把宋淮意甩到身後。
沈昭和安粲已經走到車前,今天沒有叫司機來,全程由宋淮意開車。
兩人正等着,就看到宋淮安撇嘴着嘴走了過來。
見他蔫頭耷腦的模樣,安粲好奇地問他發生了什麼。宋淮安哪裡敢說實話,隻能含糊地說沒什麼。
但安粲顯然不信,瞥了他一眼,“神經兮兮的。”
宋淮安覺得自己更憋屈了,一個兩個全都圍攻他。低下頭一下下踢着腳邊的小石子,仿佛要把一切不痛快發洩出去。
就宋淮安他兀自生着悶氣時,一隻手突然伸到了他面前。還沒等他看清,掌心就被塞進了一顆硬硬的小東西。
他連忙擡頭,卻隻捕捉到了沈昭上車的背影。
攤開手掌,一顆糖。
隻是一顆普通的水果糖,葡萄味,可那一瞬間,剛才的委屈瞬間消散,一絲難以抑制的欣喜爬上心頭。
宋淮安緊緊攥着那顆糖,嘴角忍不住彎了彎。拉開車門,鑽進了副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