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确實有的話。”
……
夜深人靜。
“嘩啦”一聲,鎏海躍出海面爬上了岸邊,用雙手撐着搖搖晃晃靠近了魚缸的那扇門。
原本海豹并不擅長在岸上移動,隻能利用短小的四肢奮力顧湧,現在長出了手,他好歹能靠手部發力往前跳躍了!這是物種的進化,鎏海的一小步,海豹曆史的一大步!
鎏海停在玻璃門前,深吸一口氣,留戀地回頭看了一眼。
再見了,不知道品種的各種魚糜。
再見了,香香的牛奶。
再見了,平靜的大水缸。
海豹精是自由的!
他模仿着研究員的樣子,将手指按到了門上。
“滴”,不太妙的聲音響起,紅光閃過,門紋絲不動。
鎏海:“嗯?”
沒見過世面的極地海豹并不知道什麼叫指紋鎖,他不死心地又按了兩下,玻璃門無情,紋絲不動。
鎏海憤怒地拍了門一掌。
“砰”一聲,門開了。
鎏海:“……”
之前看他們好像不是這麼開的,但算了,反正開了。
鎏海撐着身體,繼續朝船艙門跳躍前進。
這一次,他沒再試着模仿别人的動作,簡單粗暴地“砰砰”拍了兩掌,船艙門也打開了。
隻有真正的海洋才有的鹹腥氣味順着海風吹來,鎏海陶醉地吸了口氣,想要躍出艙門,但踉跄了一下,直接滾了出去。
“哎喲!”鎏海及時抱住了船杆,扭頭看向了海面。
他正要放開手躍入大海的懷抱,卻發現這裡和他印象中的大海相去甚遠。
夜晚深邃的海面呈現某種古怪的幻色,就像彩虹混雜傾倒在海面上,夢幻的璨光随着海浪搖晃,水面下仿佛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鎏海覺得腦袋又有些暈暈的了,他不由自主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海面下的影子。
骨刺嶙峋的巨物如一道陰影從船底劃過,濺起一朵七彩的水花,鎏海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好像出現幻覺了。
不僅如此,身體的力氣好像也……
他抱着欄杆的手逐漸脫力,不,不行,這裡的海好像很危險!可不能暈着掉進去!
鎏海瞪大眼睛奮力擡起了身體,但隻維持了一秒,又軟綿綿地倒了下去:“啊,堅持不住了。”
完了,好像又要死翹翹了。
“砰”一聲,隔壁的船艙門被推開,江浔沖了出來。
“小心!不能下去!”江浔拉住他的手,但鎏海正慢慢從欄杆邊上滑落。
“啊啊啊老大我來了!”穿着睡衣隻有一隻拖鞋的小金連滾帶爬沖了出來,也抱住了鎏海的一隻手,龇牙咧嘴地說,“寶寶你自己也努努力啊!古代海跳下去會沒命的!”
鎏海張了張嘴,眼前一片眩暈:“我、使不上力……”
“完了。”小金欲哭無淚,“他又有空氣不适性反應了!老大!”
江浔因為用力,額頭青筋暴起:“我知道。”
“先拉他上來!”
“我來了!”阿魚帶着幾個身強力壯的海員趕來,“堅持住!我們帶了漁網!”
海員從欄杆上方扔下漁網兜住鎏海,然後幾個人一起把他拉了上來。
江浔總算松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呼吸機。”
鎏海被按上了呼吸器,明顯的眩暈感終于止住,他用力地大口呼吸,總算緩了過來。
鎏海看着坐在他身旁,有些許狼狽的江浔,心虛地擡了擡呼吸機:“你需要嗎?你……”
江浔擰眉按住他的手:“不許摘!”
鎏海:“……哦。”
他隻是看江浔呼吸急促,擔心他是不是也需要這個。
江浔對着他歎了口氣。
在對方開口之前,鎏海率先說:“我錯了。”
江浔閉了閉眼睛:“不。”
“向往自由是生物的天性,也不能說你做錯了。”
“隻是這真的很危險,這片古代海……即便是現在,我們也沒能完全解密。”
因為剛剛的意外,他失去了一貫的從容,海風随意吹亂他的發絲,他有些無奈地垂眼看向躺在甲闆上的鎏海,“如果你真的很感興趣,我也可以給你講講古代海,至少該讓你知道它的危險。”
鎏海正要點頭,被醫護人員按住了腦袋,隻好翹了翹尾鳍示意自己确實感興趣,睜着烏溜溜的眼睛看向他。
江浔忍不住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