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幾個人中隻有小姚與鄭妤是真心實意的覺得終于是得救了。
小姚其實是不認識蘇欽年到底是何許人也的,但是看她身着華麗還帶着一大票的,一看就實力不俗的護衛就覺得安心多了。
當然她也并不明白,為什麼這人一出現彥甯和宋迩臉色就黑的跟鍋底一樣。
蘇欽年最了解宋迩不過,看她這個樣子是很難消氣了,心中暗叫不妙,立刻收了扇子繞過去,假裝無事發生給宋迩扇風:
“哎呦,這事兒鬧的還真是有點兒慘烈的哈。”
蘇老闆裝模做樣有一套,仿佛剛才開口嘲諷宋迩的人不是她一樣。
宋迩并不吃這套,眼神不善。“你算計我。”
她說這話時語氣中都沒有帶疑問,甚至是已經給蘇欽年定了算計她的罪名。
“哎呀,冤枉啊,冤枉啊!”蘇欽年委屈巴巴說道。“你瞧你瞧,我這還奉了旨意來的,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哈,也就是有那麼一點沒有告訴你吧?”
“陛下?”宋迩皺眉。
江乘舟從來不是那種喜歡遮遮掩掩的性格,如果真的想讓宋迩做事的話完全沒有必要這麼迂回,隻是想查明鏡城的事以宋迩對她的了解,江乘舟大概率會直接找到她,讓她去做。
而且這樣一來,宋迩的效率必定是隻高不減的。
蘇欽年沒想到這樣也糊弄不過去,隻好老老實實說實話:
“讓你來不是陛下的旨意,是我出的主意。是我想要鏡城這塊兒地方,但這些地方嘛你也知道一直以來不太受控制,我找人告訴了陛下,陛下是不太介意的,但是就讓我自己去處理。”
宋迩那樣子簡直下一秒就要和她拔刀相向了,蘇欽年可憐巴巴:
“真的是對不住嘛!可是我認識的人裡面除了你還有誰這麼神通廣大呢?我要是想查這裡,我剛一來他們就全知道我的身份了,而且肯定一個個都想撈我的錢,但如果你來的話,你不但能給我作證,還非常具有信服力。”
“我不會給你作證。”宋迩殘酷地說。
彥甯有些無語。“既然這樣就讓你手底下那些人把他們給捆好了,我得先回客棧換身衣服。”
宋迩對她倒是好臉色,聽她開口點點頭,這才不再繼續為難蘇欽年。蘇欽年撇撇嘴,她對洞察這些東西還是相當敏感的,很明顯的感覺到了,這兩人之間有些微妙的不同。
或者說是有些微妙的同步了?
她一直有關注這邊的動态,就是打算等到事态無法控制的時候在作為救世主一般天神降臨。
她以往想給誰賣個人情都喜歡用這套,宋迩完全不吃,而且能猜透她的想法,她并不意外,畢竟兩人一起長大,當年她剛開始做生意的時候,什麼髒的手段都用,這些宋迩都清楚。
這個彥甯……按蘇欽年的認知來說,像她們這種平民人家的小孩兒,理應是最吃這套的,甚至她搞這麼一出,有一定理由就是做給彥甯看的,卻沒想到這個人也不吃這套。
“你們倆還挺像的。”
宋迩正扶着彥甯,原本已經累的沒什麼脾氣的彥甯這時候忽然有些炸毛。
“誰和她像了?”彥甯指指自己的頭。“簡直沒有絲毫相像之處,好嗎?”
宋迩也不惱,她一直是一個氣性不大的人。
蘇欽年無奈,青梅竹馬身邊忽然換成了另外一個女人,她其實也是有一些……微妙的。
這麼多年以來,宋迩相處的都是比他大了不少的人,都是她的長輩。宋迩帶人要不就是擺出一副将軍的姿态,要不就是擺出一副晚輩,臣子的姿态,同齡人中隻有蘇欽年是自幼和她交好,乃至後來事變後仍然能和她合作,有交流。
再旁的同齡人,甚至連接觸到宋迩都已經算難得了。
她之前得到她們這邊的消息一直都是安排人監視傳回,但總會有漏掉的時候,具體發生了什麼,她也真不知道,是當真好奇。
“你幫我把鄭妤叫過來吧。”宋迩大概是看她閑着也是閑着,于是吩咐她。
蘇大老闆的大小姐脾氣一向不對宋迩發作,從善如流的點了頭,讓手下人把鄭妤那幾個全都帶來:
“那你們看,我能不能旁聽你們說什麼?這事兒吧的确是我對不住你們,可關鍵時刻我也沒有袖手旁觀,是不是?”
宋迩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彥甯倒是理了,但看中的卻還是她那不菲的身家:
“可以,給錢。”
蘇欽年笑笑。“诶,那我請你們吃飯吧,忙到現在也沒吃飯吧?”
彥甯哼哼。“摳門兒。”
蘇欽年也沒有反駁,的确有很多人都說她是京城第一鐵公雞,但要是不鐵公雞的話,她哪兒有這麼多錢?反正錢多就行,她不在乎别人說什麼。
彥甯倒也不是真心想掏她的錢包,盡管會覺得可惜,也隻是喊來了老闆娘,擡手把蘇欽年指給她:
“蘇氏商行的蘇老闆,可以宰客了。”
老闆娘讪讪,這位大财主她怎麼敢得罪,更何況看這個樣子恐怕鏡城這一片兒肯定會多出一個姓蘇的勢力。蘇欽年卻頗為大氣的擺擺手:
“無礙,我也帶了人的,你就看着多做些。”
幾人吵吵鬧鬧,鄭妤卻是在這個時候來了。
她沒帶小姚,也沒有見到本該與她一起離開的小大夫。
彥甯見此情景把目光投向了宋迩。
“我的确是将他們兩人都送往城外的,”宋迩道。“那個時候小大夫還很高興,至于後來怎樣,我也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