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待在翡翠山莊中,反而暫時安全。
“程莊主、林莊主,兩位大可放心,我們不會在此叨擾許久,等我研究好回風雪山莊最快的路後,便會帶她離開,一定不會讓江湖中人因為此事而打擾到你們。”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真論起來,你還要叫我們一聲姑姑呢。我們又怎麼會對你不管不顧?”程绯盈說着,林小煙點頭附和,“是啊,你們就暫且在此住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剛才你不是說,雪衣姑娘失憶了嗎?我的醫術這些年來也有進步,雖比不了你洛伯伯,但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氣的。”林小煙又道,“你們待在山莊的這些日子,我剛好可以幫雪衣姑娘看看,說不定在離開前,就能幫她恢複記憶了。”
淩逸月看向雪衣,她正低着頭,看不清她此刻臉上的表情。
“放心吧,他們暫時不會想到翡翠山莊的。”程绯盈見雪衣一直不說話,還以為她是擔心會被人發現自己就在翡翠山莊内。
“我餓了。”雪衣拽拽淩逸月的衣袖,小聲嘟囔道。
淩逸月看向扯着自己衣袖的玉手,他越來越覺得雪衣和那晚見到的女子并不是同一個人了。
因為他實在無法想象,當日冷酷的女子會扯着自己的衣袖撒嬌,說自己餓了。
“我有些餓了。”淩逸月收回心神,看向林小煙和程绯盈,有些羞赧地笑道,“能去山莊的廚房蹭飯嗎?”
“我先帶你們去後院收拾一下,飯菜馬上就備好。”林小煙看出他的心思,瞥了一眼一旁的雪衣,忍不住掩嘴偷笑。
林小煙帶着淩逸月和雪衣去後院給他們安排好相鄰的兩個房間後,不忘帶着雪衣洗漱了一番,給她換了一件新衣服。
換衣服的時候,林小煙忍不住問道:“雪姑娘,那麼多人在找你,你怎麼就放心跟着淩逸月這個小子來了呢?”
“我知道,他是個好人。”雪衣一臉認真地回道,過了一會兒又看向林小煙:“你和大莊主也是,你們都是好人。”
林小煙聞言欣慰一笑,幫她整理了下衣領,又拿梳子給她梳了梳頭。
換上新衣服,重新梳洗打扮過的雪衣愈發明豔動人。
淩逸月在看見的一瞬間,都呆住了。
林小煙忍不住笑出聲:“傻小子,看呆了啊。”
被林小煙這麼一笑,淩逸月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掩飾尴尬。
好在雪衣看起來并不在意,她隻是看向後院涼亭桌上擺放好的飯菜,仿佛下一秒就要沖過去吃了。
林小煙帶着兩人到了涼亭内,等落了座後,林小煙似是想起了什麼笑道:“說起呆,我想起之前和你爹、娘相處的一段往事。”
“是什麼?”淩逸月很好奇。
“當年我在竹林中與你爹、娘初見,我因為偷了門派的清靈水被門派追殺。我以前是血番門的,血番門你應該聽說過吧?”
淩逸月點點頭,血番門是一個邪門歪道的門派,門派之人擅長用毒,對人總是痛下殺手。
他還知道,如今血番門的門主名叫白柳。
“白柳之前是我的同門師兄。”林小煙又繼續道,“我因為偷了門派的清靈水一路往杭州城的方向逃,在竹林中遇見了你爹、娘。當時你爹因為不能暴露身份而易了容,他也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所以,在我問他名字時,你娘就搶先一步說他叫呆瓜。”
“呆瓜。”淩逸月重複道,嘴角止不住地上揚,透過林小煙的描述,他好像能想象出當年爹、娘相處的場景。
“呆~瓜~”雪衣吃了塊餅,明顯有了些力氣,她托着腮喊道。
林小煙在一旁偷笑,聽見她的笑聲,雪衣似是更起勁了,又喊了一聲:“呆、瓜。”
淩逸月擡起頭,正撞上她狡黠的目光和明媚的笑靥。
她的眸子燦若星辰,比起那晚在林間見到的那雙滿是冷酷的眸子,這雙眸子明顯帶着溫度。
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他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淩逸月心想着,不知為何心裡莫名有些失落。
他始終記得那個下雨的夜晚,揭開那位不知名女子的面具時,看見的那雙眼睛。
她的眼中滿是憂傷,就算是笑着,笑意也無法深入眼底。
他很好奇,在她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
明明隻見過那女子一面,他私心卻希望,她能露出和面前的雪衣一樣溫暖的笑容。
以至于,他會想,如果不是雪衣失憶,而是她失憶以為自己是雪衣就好了。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
面前的雪衣,沒有任何武功。
他們之間,除了樣子相同,沒有其他相似之處。
“在想什麼?菜都要涼了。”林小煙的聲音響起,淩逸月擡起頭,撞上林小煙和雪衣關切的目光,他收回心神。
還是不要想那麼多了,為今之計,先想辦法早日把雪衣安全送回風雪山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