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隻知雲獵戶的女兒貌美嬌弱,但雲挽偏要頂起雲家的一片天。
雲挽揣着銀子,鬥笠遮着面容,她帶着這個膽大的決定,焦急顫抖的走向奴隸交易市場。
行至目的地,雲挽看着面前的一幕,瞳孔猛然緊縮。
這裡竟然空無一人。
賣貨郎見她站在此處,久久都沒有離開,“這裡初十到十五才賣奴隸,今日已經十六了,你來遲了,下月再來吧。”
雲挽臉色慘白青灰一片。
唯一的辦法都失敗了,她根本在這個街上尋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娶她的人。
雲挽失魂落魄地走在回村的小路上。
此時,天空逐漸下起了小雨,夾雜着飄蕩着的沙塵,化為泥點滴落在身體上。
雲挽晃神地站在林江邊上久久沒有移動。
“女娃,你可不敢想不開。”
雲挽回眸,看到了一位年老農夫敲着旱煙笑着勸道。
“你看俺今日還撈上來一個屍體,這年輕的娃不知道為什麼想不開,已經沒氣了。下雨了,女娃你快歸家吧。”
雲挽後背瞬間發毛,轉頭望過去,卻突然看到躺在岸邊的屍體胸膛在微微起伏。
“他還活着!”
雲挽想起爹爹教導的救人辦法,沖到“屍體”的旁邊,脫下鬥笠,使勁按壓着男人胸膛,“喂,你醒醒。”
看着男人的嘴唇,她腦海中猶豫了一瞬,便下意識正貼上去,老伯大驚失色道:“女娃可不敢可不敢,辱屍可是要被老天爺懲罰的。”
“我這是在救他!”
雲挽掙紮着老伯的阻攔,正欲貼上男人的薄唇吹氣。
突然,男人被她按壓地猛然咳嗽起來,喉嚨深處吐出無數積水,雲挽趕忙拍着他的背。
過了片刻後,男人嘶啞的聲音緩緩響起。
“姑...娘...,你的...能不能先讓開。”
雲挽疑惑地低頭看着男人,才發現她的衣襟不知在何時微敞,白嫩的肌膚從深藍色碎花布中跳躍而出,胸部距離貼在他的脖頸上就差幾分。
雲挽的臉瞬間變得绯紅,耳朵紅得滴血,趕忙背過身攏着衣襟。
“對不起對不起。”
“男娃娃,你家在哪?怎麼栽倒在河裡了。”老伯好心說道。
陸譽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不記得家在何方。”
他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也不知道自己要到何處去。
突然,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一段破碎的記憶,捂着頭再次昏了過去。
“死了?老漢救了他一命,正好拿他這塊玉去換銀子,俺婆娘病了好久,家裡許久都沒有吃馍馍了。”
老伯正準備摘下男人的玉佩,突然手腕被身旁的女娃緊緊抓着。
雲挽臉頰通紅,聲音顫抖道:“我給你錢,這具屍體我要帶走。”
雲挽顫抖着從衣袖中取出一塊碎銀子塞到老伯手中,“老伯,你記得今天什麼都沒有撈到。”
老伯疑惑。
雲挽又指着他裝滿玉米稭稈的獨輪車,“這個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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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雲挽拉着一車稭稈推開了家的大門,翠花嬸聽着聲音趕忙跑了出來。
“雲丫頭,你怎麼買了一車稭稈?”
翠花嬸看着周圍沒人,趕忙幫着讓雲挽拉進來。
雲挽顧不得說話,擦着額頭的汗,匆匆跑進裡屋。
看着爹爹的胸膛還在緩緩起伏着,她忍了一路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翠花嬸子趕忙握着雲挽的手,遞給她一碗稠飯,“好孩子快吃吧,以後一個人莫要撐着,還有嬸子幫你。”
雲挽看着瓷碗上飄着一層厚重的米油,眼淚瞬間滴落在碗中。
“嬸子,我怕。”
雲挽趴在翠花嬸子身上痛快的哭了一場,忽然想起什麼,又匆忙站起身來,把藏在稭稈裡昏迷的男人挖出來。
翠花嬸眼睛睜得巨大:“娃娃呀,你怎麼弄了個男人回來。”
雲挽踱步了幾下,抿着嘴唇,似是犯了什麼錯一般,“我...我買了個相公。”
她又怕嬸子覺得不好,仔細拿帕子擦淨男人的臉,“...他是可以的,你看眼睛鼻子都在,牙口也好,屁股也大。”
翠花嬸捂着額頭道:“這不是相牛買畜生,不用看牙口和屁股。”
雲挽小聲說道:“嬸子,我沒有辦法了,他陪我假裝一段時間也好,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
翠花嬸歎了一聲道:“那這男娃能願意嗎?”
能願意嗎?
應該可以吧,畢竟他都不記得家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