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鹭羽百年基業,盤根錯節,與其為敵并無好處,反而會給明光教可趁之機,分裂江湖。我也聽關老同我說過,原本你們兩家就有聯姻的意向,聽聞是你司師姐跟薛赫言,隻不過薛景何他不想薛赫言他成婚太早,兒女情長誤了立業,才擱置了關老的提議。沒想到數年之後,居然輪到了你。”
見謝新朝并無回話的意思,蘇裕昆道:“天氣不早了,謝少俠也早些睡吧!天亮了我們再啟程。”
謝新朝微微颔首,“好,前輩。”
等到蘇裕昆離開,謝新朝也盤坐到榻上,脫下上衣,解開止血的穴道松一口氣後再拿起一旁的布帛纏好腰間的傷口,重新穿上外衣,運起真氣開始調理。
他腦海中不禁疑惑,最後那個從他身邊追出去的男人究竟是誰?
為何大家都傷痕累累了他卻依舊健步如飛,他看起來既不像蘇裕昆的手下也不像是禦景山莊暗中派來随行之人,“……”
一切恐怕要等到此人再度出現才會有答案了。
雨漸漸地停了,可明光教這一行人還是逃不了了。
原本在謝新朝的劍下躲過一劫的王紫豫等人,如今兩儀心經沒搶到,還紛紛倒在了一把橫生飛來的折扇下,聖女驚惶後退道:“……你不是馬家莊的,也不是禦景山莊的……”
既然她已死到臨頭,來人也不再跟她兜圈子,現身在她跟前扯下面罩輕蔑一笑道:“馬家莊?禦景山莊?……他們還不值得我效力。”
再看那從天而降沾染了無數鮮血的扇子重回他手,王紫豫這才恍然大悟,“……你是、蘭章成?!”
一身殺氣的男人重新注視回面前蹒跚後退的女子,“原來,明光教的人還記得本座的存在。”
“你的目标難道不該是兩儀心經嗎?身為昭明神宮的後人,你不去搶奪先祖的遺物,你殺我這麼多同門做什麼!”聖女義憤填膺道。
蘭章成卻不急不緩,輕搖折扇,“同門?自你兩個師父另立門戶,我們可不是同門了,是對家。兩儀心經我不感興趣,本座要的是叛徒的命!”
那折扇例無虛發地飚來,聖女王紫豫避無可避,千鈞一發之際急忙拽了身後的一名教徒抵擋。那可憐之人瞬間斃命,剩下的最後一名随行教徒見此情形,立馬退後三尺,氣得王紫豫吼道:“你敢逃命,我一定會讓師尊将你大卸八塊!”
說罷她示弱地看向恣意的男人,“蘭章成,隻要你肯放過我……我以後便歸順昭明神宮。我可以為你效力,幫你打聽我兩個師尊的事!”
蘭章成不屑一顧道:“你們明光教本就全是叛徒,一個叛徒的話,有什麼可信的?”
王紫豫馬上改口道:“……那你留着我的命,把我留在你身邊,我可以侍奉你!……我以後絕不再管任何昭明神宮跟明光教的事,我就做你的女人……好不好?”
餘下那名教徒瞠目結舌地看着這兩個人,蘭章成卻不以為意,嘲諷道:“被兩個老男人反複玷污的蠢女人……真是異想天開。”
王紫豫臉色大變,咬牙切齒卻說不出話來,“……你!”
“你以為本座不知道你們明光教的勾當?别說是我了,就是外人也知道,你不妨問問你身後的這個人。”
“……你什麼意思?”
蘭章成勾唇一笑,“你猜我為何留着他的命?他不是你們明光教的人,他是薛赫言安排在你身邊的奸細。你自三年前得罪薛赫言,他就盯上你了。難不成你以為之前武林大會上他二次奪魁那次……你當着天下人的面調戲他,他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王紫豫跟剩餘的這名奸細面面相觑着。
“枉你有一副好皮囊,卻用錯了地方,也隻有那兩個色欲熏心的老頭才會瞧得上吧?”蘭章成步步逼近,搖着扇子若無其事給她分析道,“那薛赫言身邊可是纏着武林第一的美人周序音的,他怎麼可能為你所動?”
王紫豫憤恨不已,卻又無話可說,“原來、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蘭章成不再跟她廢話,給了她身後之人最後的指示,“殺了她。回到明光教,你知道該怎麼做。”
那名奸細依舊不敢相信自己能幸免于難,出手的時候猶豫萬分,反倒是王紫豫下定決心轉身出招——就在她的短刀刺到那人脖頸的前一秒,側身等待的蘭章成已經飛出折扇,結果了她的性命,“愚蠢至極。”
幸存之人這才晃過神來,“聖女死了……兩位教主肯定會以為是謝新朝殺了她……”
蘭章成道:“難道你此次的任務不就是混在明光教截殺謝新朝嗎?”
男人心裡咯噔一下,“……那為何你也要殺謝新朝?可是先前……你還混在馬家莊的镖師當中保護他?”
蘭章成道:“謝新朝的死活與本座無關,本座針對的隻是明光教。你的主人心胸狹隘,見不得謝新朝這個後起之秀超越他,可謝新朝絕非泛泛之輩,光憑你們幾個,即便沒有我護着謝新朝,他今夜也能逃脫。”
這奸細終于想通,“……那好,今夜就多謝蘭少宮主不殺之恩,我定将謝新朝殺了聖女之事回禀給兩位教主,不負所托。”
見他轉身,蘭章成問道:“名字。”
男子頓了一下,随後回道:“鹭羽山莊墨羽堂,王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