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巧雲立馬禁言,捂住嘴道:“我懂了……你别去傷害他。”
見她捂嘴離去,周序音也是無奈搖頭。
馬家的中庭比起鹭羽山莊來說并不算大,但小橋流水,曲徑通幽也是造得工整美觀。薛赫言沿着幽深小徑原路返回要去接周序音回房的時候,卻聽到一個意外的聲音。
“……你不必多言,今夜之事我就當沒聽到,你快離開。”
這冰冷的嗓音一聽就是司悅含,她此刻站在流水邊上,清冷的神色跟灑下的月晖相得益彰,而站她身後持劍彎腰一言不發的似是他鹭羽山莊赤羽堂的一位成姓弟子。
成淩川道:“司姑娘,在下自去年武林大會一見便傾慕于你,猶豫半年我才敢開口告知,望姑娘能給在下一個機會。”
可司悅含并不理會,還是那句回應,“我無心情愛一事,你離開吧。”
薛赫言覺得自己不該偷聽,可偏偏那麼巧,幾乎聽了個滿場。
“司姑娘,在下不在乎外界的流言蜚語,隻希望姑娘能給在下一個機會!”
司悅含不再多說轉身離去,結果一踏上拱橋,便撞見了薛赫言,“……”
告白的成淩川也追上前來,還沒來得及多說便已被薛赫言的身影吓着,“……少莊主!”
薛赫言道:“序音還在前院嗎?”
成淩川道:“在的!”
薛赫言繞過司悅含身側,大步流星朝着前院走去。
被自家少主撞破現場的成淩川心有餘悸,愛慕的情緒也一瀉千裡,躬身道了句告别就要離開,司悅含卻道:“你就這點膽量?”
成淩川愣住,司悅含又道:“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能在明年的武林大會上赢下你們少莊主。”
成淩川傻笑起來,“那怎麼可能?”
司悅含道:“是。那不可能,所以你我之間也絕無可能。”
見司悅含冷傲離去,成淩川不由得咬牙切齒咒罵起來,“……故作清高!”
薛赫言來到前院之際,周序音也剛聊完要回去,謝新朝想送送她,可她沒有接受,“你身上有傷,還是快回去歇息吧!我自己能走回去,不過幾步路而已。”
想起周序音一個多時辰前還在跟自己纏綿,這會兒卻跟前未婚夫說上話了,薛赫言醋意大發疾步上前道:“表妹,聊這麼久,把我都忘了?”
周序音一見他表情不好剛要解釋,謝新朝已經率先說道:“我們沒聊,不過就是走了一段路而已。”
周序音無言看他,心想他還不如閉嘴呢。
薛赫言果真更氣,嘲諷道:“這馬家小徑昏暗幽深,謝少俠身負重傷還如此熱忱,該不是心裡還存着什麼僥幸的念頭吧?”
謝新朝也急道:“我沒有什麼肮髒的心思,薛赫言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們兩個就這樣杠上,周序音本想去制止薛赫言,畢竟謝新朝還有傷在身,可想想他可能會因此更沖動就換了想法,擡手看着謝新朝欲言又止。
她更不能碰謝新朝,若是碰了薛赫言估計能把他打折,“……你們。”
她左右為難,幹脆也不想理了,自己提了裙擺轉身離去,“你們繼續吵吧,我回去睡了。”
謝新朝還要上前,薛赫言攔住他道:“你還尾随她?”
謝新朝怒道:“我回房也走這條路!”
盡管如此薛赫言仍将他擋住,“你再敢糾纏她,休怪我不客氣!”
謝新朝頭一回如此怒氣攻心,往常師父給他的教導也瞬間抛之腦後,“你來啊!我怕你不成?”
眼見着他們二人就要拳腳相向,倒是在不遠處看不下去的馬炳榮飛來制止了他們,“不吵、回去!”
橫豎都不是馬炳榮的對手,薛赫言跟謝新朝隻能松開較勁的力道,各退一步,然後一前一後地揚長而去。
周序音走到院中,見到一臉不爽的鹭羽弟子成淩川,納悶道:“怎麼你也在生氣?”
成淩川一愣,連忙反應過來躬身問候,“表小姐。”
周序音道:“你也回房吧,不必等表哥了,他今夜估計跟謝新朝睡那拱橋上了。”
成淩川風中淩亂,“什麼?”
見周序音回房,成淩川跟上去道:“那表小姐先休息,我去接少莊主回房。”
周序音關門前對他笑笑,“别去,他們打架呢!别傷了你這個旁人,睡去吧,尚昀會好好跟着的。”
成淩川隻得作罷,“那表小姐,晚安。”
周序音這邊剛關門休息,薛赫言那邊就皺着眉頭回來了,見成淩川站在周序音房門口便問道:“她睡了?”
成淩川點點頭,薛赫言道:“那你也去睡吧,我這邊沒什麼事了。”
見成淩川猶豫,薛赫言道:“還有事?”
成淩川糾結道:“方才……方才弟子跟司悅含——”
薛赫言并無心情計較這些,“你跟司悅含……與我何幹?我不想聽。”
說着他便推開周序音的房門走了進去,徒留愣住的成淩川,“這、這是表小姐的房間……”
他正納悶,尚昀已經跑來趕人了,“去睡,當作什麼也沒看見就行。”
成淩川趕緊回房。
周序音才寬衣完畢,薛赫言就闖了進來,吓得她撈起被子就把自己遮住,“你進來做什麼?”
薛赫言沒有想幹什麼,不過就是氣還沒消想跟她再算算賬,“那姓謝的以後跟你說話你都不許再回他一個字。”
周序音看他無理取鬧地坐在床沿,也放松警惕,“那不是很不禮貌嗎?”
“不禮貌又如何?你跟他多說一句話,他就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就會想着趁虛而入。你隻有完完全全地無視他,他才會知趣離開。”
“我跟他之間不過普普通通的寒暄,有什麼可猜疑的?”
薛赫言語重心長道:“阿音,男人的心思并不如你想象般單純,他謝新朝看着年少純真,私底下的想法跟别的男人沒什麼兩樣的。”
周序音當然明白,即便是眼前這個看着正人君子風度翩翩的表哥,其實也一肚子壞水。
見他眉頭緊皺苦口婆心的樣子,周序音卻輕輕笑了起來,“……”
“笑什麼?我的話聽不懂麼。”
周序音抱住被子略微前傾靠近他道:“我知道了,我都聽你的。以後面對别的男人我就裝聾作啞,好不好?”
薛赫言終于氣消大半,蜻蜓點水一般在她額頭留下一個吻,“那我回房了,你好好休息。”
周序音也不起身送他了,溫柔喚道:“晚安,表哥。”
當薛赫言衣冠齊整地走出來時,守在門口的尚昀也是松了口氣,“主人,你可要控制好自己啊。”
薛赫言白他一眼,“連你也是滿腦子廢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