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你别看這物賣相差了些,最是大補,為師不會騙你。」一雙桃花眼笑得波光潋滟。
見聞玉嘎嘣脆吃下後,他便笑得更歡了,像隻得逞的狐狸。
往事記憶枯黃,聞玉咬下餅子,幹澀的口感哽在他喉間讓他忍不住咳嗽起來。長鸢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剛想轉移話題,便看到聞玉突然冷冷盯着自己,然後摸向腰間刀鞘。
???不是吧,她就說了句話,怎麼就到惱羞成怒要殺她的份上了!
她想讓聞玉冷靜,有話可以好好說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聞玉拔刀而起,淩厲風聲朝她襲來——
噗呲一聲,長鸢鼻間滿是血腥味,她驚懼閉眼落入一個寬大的懷抱。聞玉抱住她向前滾了幾圈,将她護得嚴嚴實實,預想之中落地的疼痛沒有傳來,如同落在棉花一樣輕盈。
耳邊響起痛苦嚎叫聲,像某種野獸的聲音。
長鸢驚魂未定從地上爬起來。四周不知何時圍上幾隻狼,虎視眈眈,綠油油的眼睛冒着貪婪的光。
剛才是有野狼在背後要襲擊她……原來聞玉,是要救她?
其中一隻野狼受傷彌漫出的血腥味讓其餘幾隻不安躁動,爪子在沙地上磨來磨去,焦躁打轉。聞玉輕哼一聲,從火堆中掏出塊較大還未燃燒殆盡的枯木。
舉臂揚的極高,在黑夜中劃出一道炫麗火光。他面色冷然,那幾隻狼畏懼他手中火焰不敢行動,尖銳利齒流下涎液,低聲咆哮。
聞玉一腳踩住地上那頭受傷的狼,匕首仍插在頸間,跳動的脈搏鮮血如注。火光明滅在他臉前忽明忽暗,嘴角上揚笑得陰冷。
他用力拔出那匕首,腥臭血液噴出濺到他側臉,綻放的像一朵曼陀羅花。
剛才刺殺之時他下手極重,插入動脈一擊斃命。那狼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失去生命迹象,不再動彈。
剩餘的那幾隻狼見頭狼被殺死,還有聞玉手上燃燒的極旺的火把。即使心有不甘,但還是畏懼向後退了幾步 ,隐入黑暗逃走了。
聞玉丢下手中匕首,慢條斯理擦着手上遺留的血漬。小潇三人早就醒了,瑟瑟發抖縮在石壁的角落。
他們從前那樣窩囊的爹,居然能徒手殺死一隻野狼。而他們的娘,居然波瀾不驚拿帕子給爹擦濺上的血!?
小平嘴張的老大,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揉了揉眼睛再次躺下,等他睡醒爹娘可能就恢複正常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你以為我要殺你?”聞玉垂眸看長鸢要繃不住的神色,隐隐有些好笑。
長鸢手抖啊抖,堅定給聞玉擦幹淨臉上的血。
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甜甜一笑,嘴硬道:“怎麼會,你聽錯了。”
“是嗎,那你抖什麼?”
她慢悠悠按下給他擦臉的那隻手,抖得有點不聽話。然後把帕子塞進他懷中,淡定坐回剛才的位置。
垂下的睫毛楚楚可憐,“我比較怕狼罷了,況且你那麼喜歡我,怎麼會想殺我呢。”她繼續嘴硬,及時轉移話題。“幹餅所剩無幾,把那隻狼處理了,我們還能維持幾天走出去。”
聞玉淡淡看了她一眼,沒再繼續追問。也贊同長鸢的說法,轉身去把那隻狼處理了。
這一夜長鸢都睡得不安穩,總是隐約感受到聞玉那如野狼般陰冷的眼神在暗中窺伺她。
直至小潇把她叫醒,告訴她天亮了該上路了。長鸢迷迷糊糊睜眼,擦掉頸間的熱汗,方才如夢初醒。
而聞玉像心有靈犀看了過來,他在整理行囊。見她醒了,又别過頭去。
本來長鸢計劃的很好,趕上了同村的大部隊一起趕路,聽他們說約摸還有個三天就能出去這地,那她袋中所剩的糧食應該夠他們幾人吃。
可沒想到的是,風沙愈來愈大。他們一行人全都迷了路,等重新找回方向時,又是硬生生增加了八天的路程。
肉幹和餅子逐漸變少,長鸢每日已經盡量節省着吃,隻有餓到極緻的時候才草草吃幾口。
奈何還是于事無補,她餓的心浮氣躁,走路都有些走不穩。咬牙頭昏腦漲掏出個幹餅讓小潇拿去三人分食了。
小潇怯生生沒有接,前段時間被長鸢養胖的小臉也瘦了回去。她眨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聲音悶悶,似是下了很大決心。
“娘,你把小潇丢下吧,剩的幹糧還夠你們吃,不然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她人小小,說出來的話卻不符合年紀。長鸢驚訝,眉頭皺起揉揉她頭頂,将發絲揉的亂糟糟。
“說什麼呢,你這傻孩子,娘怎麼會把你丢下。把東西吃了,我們就快出去了。”她擺擺手,又遞給她一塊肉幹讓她在這吃掉,“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不然娘就不給你編辮子了。”
他們一行人在原地休息,長鸢說完便閉眼省下力氣。心中想哭,真的好餓,又餓又渴。還沒攻略成功任務對象自己就要餓死了。
她不會是史上第一個穿書被餓死的主角吧,這個該死的系統也是關鍵時刻就裝死,半點也指望不上它。
長鸢餓得前胸貼後背,嘴唇起皮。說是閉眼小憩,可竟不知不覺昏了過去。
以至于她沒看到面前的小潇。低着頭,握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一臉陰鸷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