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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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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之聽着,似笑非笑,未置可否。拂袖踏入樓中,香氣自錦簾間缭繞而出,燈影搖曳,笛音袅袅。

雅室之中,十餘名衣袍華美的少年早已列坐兩側。她一入門,衆人俱起,齊聲行禮:“見過沈娘子。”

沈念之坐上主位,香榻上披着一層輕煙水綠的紗墊,身後鵲羽奉茶,霜杏拂袖,她卻看也不看,隻伸手撥了撥案幾上的玉爐香盞,灰燼輕落,氣味幽然。

許久,她才擡眸,眼神落過每個人,嗓音如風過水,“都站出來,讓我看看。”

衆人屏息,少年們紛紛起身站列兩側,或清俊溫潤,或俊朗英武,一時間錦衣羅衫、環佩叮當,猶如選角登場。

沈念之卻未急着評點,眼神半眯,手指慢慢轉着香盞蓋子,忽地笑了一聲:

“我今日心情不錯,不妨陪我聽一曲——若誰唱得好,便賞。”

那群男子俱是平昌坊裡數得着的出挑人物,個個身段挺拔、眉目生輝:有溫潤如玉、氣度斯文的文士模樣,也有劍眉星目、神色冷峻的貴門公子款,更有姿容豔冶、一身媚骨的浪蕩角兒,廣袖半敞,鬓邊系着一縷海棠紅繩,媚意十足。

衆人齊齊走近,自知這位沈娘子最是不好伺候,一個個都各展其長:或垂眸輕笑,眼帶春水;或目光熾熱,挑逗中帶着三分恭敬;隻盼能博得她一眼青睐。

畢竟沈念之在平昌坊内是出了名的大方。

沈念之托腮而坐,眼尾浮起一線倦意,似笑非笑地将那一排人掃過。唇角輕揚,不置可否,倒像是在賞花看戲。

“春容。”她忽然開口,目光落在一名身着青色織錦的男子身上,聲音淡淡的。

那人應聲上前,眼含笑意,模樣俊秀溫和,正是她上回醉酒時,揪着唱了一夜小調的那位。

“你還會唱《怨别》?”

“回小姐,”春容含笑颔首,眼神溫順,“日日不敢怠慢,專等您再點名。”

沈念之輕輕“嗯”了一聲,指尖在扶手上點了點,又看向立在右側的一個人。

那人身量颀長,穿一襲孔雀綠圓領窄袖袍,腰間懸佩整肅,站得比旁人更筆直些,一張臉未曾擡起,隻以折扇掩面,氣質清冷而寡言。

“你,叫什麼?”她語氣微緩,帶着點興緻。

“奴名簡還。”

“名字倒還雅。”她勾唇,慢條斯理地擡了擡下巴,“把扇子拿開,讓我看看你臉。”

簡還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緩緩收起折扇,露出一張眉目俊朗的清淡面孔。

與她目光一觸,竟下意識地别開了眼,耳後泛起一抹薄紅。

沈念之眯了眯眼,像是逗弄貓兒般勾起唇角:“你這副樣子,若出得城去,怕是半路就被人擄了。”

屋中頓時笑聲輕起,目光皆落在簡還身上。

簡還雖面露羞色,卻也垂首輕輕一笑,倒并未惱。

沈念之漫不經心地移開目光,最後落在站于最末的一人身上。

那人名喚魚左,面生極俊,一雙眼尾勾得飛揚,竟還點了淡妝,唇角紅豔,衣袍窄裁得恰到好處,整個人風流入骨。

見她看來,魚左眸光微轉,緩步上前,躬身一禮,低聲道:“小姐今日神色極好,奴才險些以為,山中白鹿都要被這風姿醉了。”

話語露骨,香豔得緊,霜杏皺了皺眉,鵲羽面露不悅,剛要出聲,卻被沈念之輕輕一笑壓下。

“果然還是你,最會說話。”她懶懶地旋着手中玉盞,聲音裡帶着一絲漫不經心的調笑,“那便你三個,随我出城。”

馬車駛出城門時,天色已沉,殘霞褪盡,夜色越來也深。

初秋夜微涼,晚風掀起簾角,送入幾縷桂花香。

沈念之倚在車廂軟墊上,雙腿曲起,一隻手托腮,裙角斜落,露出内層雪色繡襪,膚白勝雪。

她手指輕敲着小幾,紅唇微彎,似笑非笑地掃了眼對面三人。

春容與簡還坐得端端正正,一個垂眸如水,一個神情淡漠。而魚左卻十分妖娆地半倚在車壁上,眉眼帶笑,眼角飛揚,似一株風中豔柳。

“你們三個,”沈念之勾唇,指尖一繞,将桌上的酒盞輕輕轉了一圈,懶懶開口,“既然随我出了這城門,莫非還要一路坐成木頭?”

魚左最先笑出聲:“沈娘子有何吩咐?奴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啧,慣是會說話的。”沈念之搖了搖酒盞,眼神似醉似醒,“不用你們赴湯蹈火,我酒瘾犯了,不過是想要你們解個悶。”

她伸手接過春容遞來的細瓷酒盞,紅唇一沾,果香濃郁,清甜入喉,她擡眼看了三人一眼,慢悠悠道:

“來行個酒令。誰輸了,答我一個問題,不許撒謊。”

“既是小姐命令,自當奉陪。”春容溫聲應下,簡還微一點頭。

魚左則挑了挑眉:“那沈娘子可得手下留情,奴才這酒量,可真不打緊。”

沈念之懶懶掃他一眼,淡淡道:“你怕輸?”

“我怕您問。”魚左笑得嬌豔。

酒令行起,車中笑語晏晏。問答之間,或輕佻或溫吞,從初入花樓第一日到夢中輕喚之人,話題一層層推遠又拉近。

沈念之飲了幾杯,唇邊的笑越發散漫,眸色朦胧。她手撐着額,指尖輕敲酒盞,忽然擡眼看向魚左,聲音像浸了酒:“你可曾……真心喜歡過哪個女客?”

這句問得忽然,車廂中頓了一下。

魚左本還玩笑似的靠在壁上,聽她這麼一問,忽而正了神色。那雙總帶笑意的眼睛忽地平靜下來,他微微一躬身,眼神一掠而過,竟顯出幾分認真的模樣。

“自然有。”

沈念之眼中笑意驟斂,語氣微沉,盯着他:“嗯?”

魚左卻不閃不避,唇角揚起一抹懶散又似認真非認真的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隻此一人。”

他說這話時,眼睛望向沈念之,眼神裡掠過一絲勾引,卻又帶着藏不住的灼意,眼波在馬車内燈的照耀下流轉,竟有幾分像蒼晏。

沈念之一時間動了念,一把伸手,扯住他的衣領,往前一拉。

兩人驟然相貼,近得幾乎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她略帶酒意的吐息灑在他面頰,鼻尖抵住鼻尖,氣氛霎時凝滞。

魚左眼神微動,脖頸向前探了一寸,唇畔幾近貼上她唇。

沈念之卻仍不動聲色,就在兩人之間的距離隻剩指縫之時,她忽然擡手,一把将他推開。

“這話聽着像是你對誰都說過。”她一邊翻了個白眼,一邊懶懶理了理自己微亂的襟口。

魚左站定,被她推得向後仰去,卻隻是低低一笑,也不惱,開口道:“沈娘子還真是一點都不憐香惜草。”

馬車轱辘聲漸緩,夜色已深,車停在郊外一處别院前。

這是晉國公府為沈念之及笈時所贈的私宅,雖遠離喧嚣,卻極盡風雅。朱門黛瓦,曲廊通幽,夜風中幾處燈火次第點起,映着院中松影亭橋,一派靜谧溫潤。

沈念之起身下車時腳步虛浮,一個趔趄差點跌倒,鵲羽眼疾手快,及時扶了一把,随即極快地松手,神色如常。霜杏快步迎上,攙住她胳膊,将人小心扶往主院。

沈念之行至房門前,倚着門扉,回身懶聲吩咐:

“那幾個賞他們各一間廂房,别怠慢了。明日我若心情好,也許還要他們陪我打馬球。”

“是。”霜杏低頭應下。

門扉輕掩,夜色深沉,院落靜谧得仿佛能聽見露水落葉的聲音。

三更天,秋蟲低鳴,略起寒氣。

魚左身着一襲月白中衣,自廂房中悄然而出。

他步履極輕,一路繞過耳房,穿過回廊,宛如一隻幽狐,無聲無息地來到沈念之卧房門前。

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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