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讓趙之禾不太理解這人的異食癖,但習慣着習慣着也就沒什麼了。
他拿胳膊肘戳了把易铮的胸膛,卻被對方脖子上挂的銀制飾品怼到了麻筋,當即就倒吸一口涼氣。
“你屬刺猬啊!天天不是往自己身上打洞就是挂刺的,艹...疼死我了!”
但沒想到将全身重量壓在他身上的易铮聞言隻是擡頭瞟了他一眼,非但沒感到抱歉,反倒是莫名其妙地笑了聲,又将頭埋了下去。
“嗯,我屬刺猬。”
撂下這句話,這傻逼還隔着衣服,賤嗖嗖地朝他脖子裡吹氣。
“幾點了,就是刺猬也他媽該回去抱團睡覺了,趙之禾...走快點,困死了。”
“你知道老子在下面等你喂了多少隻蚊子嗎,要我說這破湖早該被填了。”
趙之禾把他臉搡到了一邊,想要掙開這人攬着他的肩膀倒是沒掙開。
最後隻能擺爛地朝空氣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地說。
“那你捐款啊,你們家不是有錢到要有紙鈔擦屁股嗎,光嚷嚷什麼,砸錢不就行了。”
他原本想用這句話堵住對方的狗嘴,卻不料易铮倒是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捏起了他後頸的一塊肉。
“你提醒我了,我挺有錢來着,那我明天就叫人來填湖吧。”
脖子後面被輕輕捏起的皮肉泛着癢,就在趙之禾以為對方又在往他衣服裡灌風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易铮的聲音。
“喂,阿禾...我掏錢填湖,連帶着你也不被蚊子吃,按照你那套鬼道理,是不是該給我A錢啊。”
...
...我A你爹。
趙之禾咬牙切齒地想。
“走吧,晚上蚊子多死了。”
易铮自顧自地笑出了聲,看樣子很開心。
而趙之禾隻覺得伴随着個頭往上竄,這人腦子進水的體積也越發地可觀了。
聯邦未來政壇都是這種玩意,也是活該易笙被那些激進平等派罵。
他撇了撇嘴,一把将外套扔在了易铮的頭上。
“怕蚊子咬就閉嘴,蚊子就愛咬話多的你不知道嗎?”
“哈?說得好像你去上生物課了似的。”
“...我就奇了怪了,蚊子怎麼沒咬死你?”
“因為我長得帥。”
*
這是兩人在近一個月的冷戰之後頭一次恢複正常的溝通,公寓裡面本來是有兩間浴室的,但是易铮卻在進來時把另一間改成了雜貨間,裡面堆得都是他那些亂七八糟的運動器械。
長得像鈎鎖的攀岩繩,不知道從哪搞來的露指手套。
反正什麼怪東西都有,有這些東西占位導緻趙之禾隻能和易铮擠一間浴室。
不過好在對方還算有點良心,在商量洗澡順序的時候,難得大方地說出了讓他先洗的人話。
對此,趙之禾突然有了種被逆子孝順了的錯愕感,十分欣慰。
于是,說話的語氣也就好了些。
“我快點洗,你被咬了的話自己抹點清涼油擦擦吧,和藥油放在一個箱子裡,拿完給我原放回去,别弄得亂七八糟的。”
易铮悶聲應了,他癱在沙發上,目光不自覺地就飄到了電視台下面的藥箱。
那裡被歸置的整整齊齊,遊戲機和藥品、針線盒都用了不同的箱子放,分門别類一眼看上去就讓人很舒服。
或者說,整個屋子都讓趙之禾收拾得很幹淨。
以至于易铮第一次見識到對方這本事的時候,甚至挑着眉頭誇了句。
“阿禾,你可真賢惠啊。”
然後,當時就被趙之禾抓起他扔在沙發上的衣服扔了回去,讓他滾去洗了。
易铮向來是不管這些的,他的房間如果沒有米莉亞小姐,在趙之禾眼裡看來就是豬窩一個,看都懶得看一眼。
*
他的神思回轉,一擡頭就望見了趙之禾穿着衣服往浴室裡走,不由出聲問了句。
“你幹嘛去?”
趙之禾:?
他不是說了他去洗澡嗎?這人被蚊子咬聾了?
對方就像是猜到他怎麼想似的,拿着桌上的巧克力就往嘴裡扔了一顆。
“你穿衣服洗澡?”
“不是你叫我進去換的嗎?”
易铮:...
“我也沒說...”
“行了大哥,你不熱嗎,我快點沖完你進去洗行不?”
趙之禾懶得搭理他,轉身就走了浴室,關上門前甚至還和對方說了一聲。
“藥箱是綠色那個,别動我針線盒。”
...
*
床上。
趙之禾咳了一聲...
趙之禾又咳了一聲...
趙之禾咳了第三聲。
“你嗓子不舒服?”
貼在他身後的人轉身問他,語氣十分的一本正經。
“你...不覺得現在很熱嗎?”
“有開空調。”
易铮指了指兩人頭頂冒着冷氣的設備,面色還有些不耐煩,像是在質問對方幹嘛打擾他睡覺。
趙之禾深吸了一口氣,抽着嘴角就拿過旁邊的枕頭,隔開了旁邊的制熱器,重重地一轉身打算對着牆睡。
他轉過去沒多久,旁邊就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是秋天裡的耗子,一個勁地在糟蹋莊稼。
趙之禾兩眼一閉,打算和這個世界強行斷鍊,
但耗子攥住了他命運的後脖頸。
“你半夜找不痛...”
“阿禾。”
易铮的半張臉陷進了枕頭裡,在趙之禾側身的同時,手指微攏,碾了碾他的後頸。
“要不你還是給我A錢吧,這都紅了一大片了。”
“你這皮嫩得...”
他嗤笑道。
“和吻痕似的。”
???
艹!這人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