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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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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身,夢中的躁動并未消散,反而隐隐有下沉的趨勢。

蕭燃扶額深吸一口氣,并不敢回頭看。

隻解了革帶搴簾出帳,大步朝營地外那段冷霧萦繞的溪水走去。

……

沈荔醒來時,帳中一切如常。

侍女捧了巾栉前來侍奉梳妝,她看着鏡中那張敷粉描眉的清豔臉龐,醒了許久的神,方問:“郡王一晚都在巡守營地麼?”

“殿下三更天時入帳歇息了片刻,天還未亮複又出去了。”

商靈背着刀打了個哈欠,盤腿坐道,“不知誰惹他了,一個人在冰冷的溪水裡泡了老久呢。”

他回過氈帳?為何自己全然不知?

隻歇了片刻就走,臉色還不好,莫非又是驅蟲藥香惹他心煩了?

沈荔并未費神太久,營帳外已傳來了雄渾的号角聲,意味着這場盛大的皇家圍獵即将拉開帷幕。

她收拾好起身,目光落在妝奁盒旁的那條玄紋嵌金的赤色抹額上。

臨行前,傅母朱氏特意将此抹額交予她,百般叮囑:狩獵角逐開始前,一定要親手為郡王戴上此物。

雖不知為何……

但朱氏大概不知曉,兩人已許久沒再說過一句話,隻怕蕭燃現在并不想見到她,以及與她有關的任何物件。

密林外,平丘上,皇旗獵獵。

侍從牽黃擎蒼,簇擁着立于大宛良駒上的公卿世家青年。穿着鮮妍,頭戴幂籬的世婦亦乘騎溫馴的牝馬列于外圍,目睹這場即将開始的角逐。

少帝羸弱,自然無法參與狩獵,隻在陰涼的玉辂車上觀戰。

開場的射禮,便落在了攝政長公主蕭青璃的身上。

蕭燃照舊是一襲燕射紅袍,烏發高束,玄黑護臂勒出一段勁瘦有力的手臂。他迎風勒馬,擡手示意騎兵驅獸,霎時馬蹄聲自林中動地而來。

蕭青璃鎮靜挽弓,弦如滿月,日影于弦上劃過一道金色的流光。

“阿荔,你不擅騎射,且在外圍踏青便可。”

一襲霜青色束袖燕射服的世家青年,馭着通體純白無一絲雜色的皎雪骢緩緩而來,面色溫潤道,“密林險峻,恐流矢無眼。”

沈荔颔首:“阿兄也要當心……”

話音未落,卻聞宮人、軍士一片歡騰。

原是長公主射禮開場,一箭射中了林中蹿出的第一隻雄鹿。

除了少數擁護少帝的公卿世家一臉諱莫如深外,衆人皆山呼吉兆。

沈荔餘光瞥向馬背上那道修竹般的身姿,發現阿兄也在看長公主,靜水深流的眸底隐隐有光華流轉。

随着長公主完美的射禮過後,角逐正式開始。

鼓聲擂動,号角雄渾,千百騎破開一片黃雲席卷而下,争搶頭籌。

蕭燃一馬當先,一手控缰,一手握弓,頭頂蒼鷹盤旋,馬側細犬飛奔,獵獵鮮衣如火矢刺破黃塵,整個人幾欲與破空疾飛的箭矢齊平。

驚弦聲響,林間蹿出的一隻黑毛野彘應聲而倒。

蕭燃并未管那些叢中倒下或空中落下的獵物,徑直沖入密林,留下一地獵物交予身後的鷹犬與親衛善後。

直至那道鮮紅的身影消失在重重樹影深處,那些公卿世子的馬駒才堪堪追上他揚起的塵煙。

熱血沸騰的角逐,那些善騎射的女郎也跟着入了林子,多數養尊處優、不願熱汗弄花臉上脂粉的世婦們便支了各色花紋精美的步帳,聚集在清澈的山溪邊曲水流觞,雅集閑談。

見到頭戴幂籬信馬而來的郡王妃,便會禮貌而優雅地行禮緻意。

沈荔并不擔心會被人認出來,一則她描了連自己都覺陌生的妍麗紅妝,二則這些世婦大多出自五品以上的閥閱巨室,而她所教授的學宮子弟則多為六品以下的世家子弟,二者之間并無多少交集。

“令嘉,來這邊!”

英姿飒爽的長公主立于馬上,周圍跟着一圈同樣飒爽的女衛,笑吟吟朝她揮舞手中的馬鞭。

蕭青璃今日穿着一身紫金色的騎射服,高髻罩在柔軟的垂裙風帽中,輕紗帽披自腦後垂下,于肩頭随風輕舞,更襯得那張不施脂粉、被陽光曬得微紅的臉明豔無雙。

英氣的,耀目的,當之無愧的大虞女君。

“你看那小子,”

蕭青璃執馬鞭朝前一指,隻見草坡下,鳴金收鼓的蕭燃與數名武将相繼而歸,正打打鬧鬧地玩笑着什麼,“發現什麼了嗎?”

沈荔安撫地拍了拍座下這匹活潑好動的紅馬,目光穿過斜陽灑照的草坡望去,落在蕭燃身後那幾匹馱滿了獵物的戰馬上。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馬背上除了普通的赤狐、獐子與雄鹿外,甚至還馱了一頭極為罕見的黑熊。①

“郡王神武非凡,滿載而歸。”

她從善如流地贊歎,蕭青璃卻是噗嗤一笑,單手叉腰道:“不是這個。你可曾發現,他和那些攜帶女眷的武将相比,身上少了點什麼?”

少了點什麼?

戰甲?武器?

讓一個不擅認人的人找不同,着實有些為難呢。

沈荔誠然道:“請殿下明示。”

“是抹額。”

蕭青璃笑吟吟給出了答案,“令嘉難道沒發現,凡參與逐鹿的武将都佩戴了各色紋飾的抹額嗎?”

沈荔擡指将幂籬薄紗斜挑至肩頭,極目望去,果真如此。

那些青年額間的抹額顔色、形制各不相同,沈荔原以為佩戴此物是為了區分狩獵的隊伍,是以并未留意……

難道另有深意?

“是他們軍中的規矩。交戰時,将士們便會戴上不同顔色的抹額以做區分,于是出征前,常有家眷會親手為夫君、父兄縫制抹額,講究點的會将自己的名字繡在抹額内面,以求庇佑将士奮勇殺敵、平安凱旋……久而久之,這種不成文的規矩便蔓延至了圍獵之中,畢竟獵場如戰場嘛。”

蕭青璃的聲音清脆明亮,中氣十足,挖苦起自家堂弟來毫不留情面,“若是哪位少年将軍成婚了卻沒有收到妻子親手為他戴上抹額的祝福,定會被旁人嘲笑的。瞧他那樣兒,多半是被嘲了呢。”

沈荔撚了撚袖邊,裡頭有她晨間沒來得及送出的那條玄紋的赤色抹額。

怪不得出門前傅母再三叮囑她定要親手為蕭燃戴上,原是因為這個。

蕭青璃将她那微妙的動作收歸眼底,随即朝草坡下信馬而來的紅衣少年嚷道:“元照,滾過來!”

沈荔震驚,原來蕭家的兵痞風竟是一脈相承。

然論桀骜痞氣,自然無人能痞得過蕭燃。

他扭頭吩咐了随從一聲,長腿一夾馬腹便沖上草坡,于面前堪堪勒馬站定。

他的目光很輕地從她身上掠過,望向山脊上漸漸沉墜的飛鳥與紅日,唇線欠欠地揚起,帶着幾分少年意氣:“阿姊喚我作甚,莫不是嫉妒了?”

“是是是!你玩夠了,也該換我入林松松筋骨,讓那些須眉好生瞧瞧,咱大虞女子的手也能執筆挽弓,而非僅繡花做飯!”

蕭青璃的眼神在小夫妻倆身上一轉,意味深長道,“令嘉就交給你了!好歹帶人家四處逛逛,賞賞風景看看落日啊。”

說罷不待二人拒絕,策馬領着一群女衛朝坡下俯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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