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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們去吃熊餅。”
“姐姐我們去看劇場!”
“姐姐我們去追表演。”
文瞬後半程緻力于拉着阮妤去各種小孩很多的地方,阮妤絲毫不覺得幼稚,甚至看着周圍不到半人高的小孩,頓覺自己年輕了不少。
臨近天黑才出了園區,跟在身後一路不語的文遲彥給文瞬甩下一句自己開車回去,随後讓阮妤上了自己的車。
阮妤頭上戴着商店裡買來的發箍,仍不缺興緻地翻着手機裡的照片。
不止有自拍,還有拍的小瞬,以及有些偷拍的文遲彥。
都是拍小瞬時悄悄移動鏡頭拍到的。
她越看越皺眉,拍的時候不是看的一邊嗎,照片裡怎麼都看着鏡頭了。
不過,好像又不是鏡頭。
車開入了大路,文遲彥偏眼看她,說:“很開心?”
“當然了。”阮妤收起手機,一本正經道,“你昨天找我,不是因為今天有事嗎,怎麼來這玩了。”
“跟着你來的。”
“跟着我?”
“嗯,你怎麼認識他?”
“一個弟弟啊,别跳話題,你跟着我幹嘛。”
文遲彥揚眉問:“弟弟?”
“是啊。”阮妤算是捉清了面前這人的特性,誓要守住每一個話題不被他撩過去,“快說。”
為什麼每次都這麼巧,跟她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文遲彥降下車速,路燈一陣陣地打亮他的臉,再暗下去,再亮起,周而複始:“在醫院你問我,送你去展會那次為什麼那麼做。”
阮妤立直了身子,像是翻到一本書的解密階段,生怕漏過一個字。
好像離答案很近,但她依舊沒猜出。
“我需要你。”
空氣靜默了許久,唯有氣流聲和輪胎通過減速帶的碰撞聲。
阮妤眼底寫滿了困惑:“什麼叫,你需要我?”
她當然有設想過,這個人是不是對她,至少有一點喜歡?
對于男女之間的情感,她沒有什麼概念,爸媽不常在身邊,她至多是追過劇看過書,抑或是學校裡見到的情侶,異性不絕遞來的情書和告白。
很簡單的一個愛字,以及一個稱為喜歡的詞,她知道這兩個字詞,卻不明白要怎麼解構。
那“需要”又會是怎樣一種情感?
文遲彥停下車,兩人之間就這麼僵持着不上不下。
他說不清。
一直以來,他的行事風格就是,想要什麼就勢必得到,想做什麼就全力以赴。
隻是一個起一個過程,結果即是起。
沒有感性的因素。
見她的第一眼,他就想得到她。
為此,他的一切行為以一條筆直的線路展開。
他聽見自己說:“需要你在身邊。”
這個答案,會比用他理性的認識總結出的更容易讓人接受。
“所以那天,我讓你的那個學長看見我們接吻,為了讓他離你遠點。”
?
!
阮妤目光凝住了,眼底盛滿了混雜的不可思議:“為了這個?”
“嗯。”
她閉緊了微張的嘴巴,垂眸沉思,不敢再看文遲彥。
需要她在身邊嗎?
這會是喜歡的意思嗎。
文遲彥直視着她,問:“你讨厭嗎?”
“讨厭倒是不讨厭。”她咽下沒說完的話,移動視線,落在他臉上。
隻是。
“下去吹吹風嗎?”文遲彥說着,下了車,來到她這邊,替她開了門。
“噢好。”
阮妤去解安全帶,卻聽門外的人說讓她擡頭,去莊園的那天文遲彥說了同樣的話。
她腦子糊得很,聽話回身坐正,文遲彥照舊探進車身幫她解開安全帶。
但解開後他沒有撤出去,單手撐在她的頭邊,隔着咫尺撞進她眼裡,随後靠近。
文遲彥如試探般接近幾分,她沒有躲。
他會心一笑,貼了上去。
阮妤幾乎屏住了呼吸。
不知是她的唇太燙,還是他的太冰,阮妤的皮膚和眼睛一起顫了一下,垂在一邊的雙手随着心跳一起止不住的抖。
像變成一套鏽迹斑斑的機器,早已運轉不動,大腦思考不了任何東西,她閉上眼,唇上的觸感和那人寬大身形的壓迫感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