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貼着,文遲彥沒有加深這個突如其來的吻。
時間如同靜止,耳邊唯有轟鳴,不知過了多久,身前的人移開了相貼的皮膚。
阮妤找回了呼吸,兩人的鼻尖之間唯有甚至不到三厘米的距離,她低眼試圖找回不知所蹤的理智。
“還想吹風嗎?”他退出去,站在車外問。
阮妤無意識地回:“不吹了。”
*
“卧槽什麼什麼?他幹什麼他親你了?”付孟箐大叫起來。
阮妤沒立刻答,撐着臉發愣。
當時她沒有回望河灣,文遲彥還沒再發動車輛,文瞬就開車追了上來,停在前邊。
她表面鎮靜着開了車門,對文遲彥說:“我去坐小瞬的車吧謝謝再見。”
然後逃似的跑去文瞬那裡,文瞬見狀開開心心地給她送到了付孟箐家。
“我忘記了。”阮妤怔怔地說。
她真的記不得很多細節了,比如他怎麼突然親上來了,以及他當時是什麼表情動作。
事發突然,在人沒有做好充足準備時經曆的事情,盡管是剛剛發生的,也無法确定很多細節上的問題。
“卧槽卧槽卧槽。”付孟箐踱來踱去,一邊拿手錘另一隻手的掌心。
阮妤仰天長歎一聲,倒在床上:“你不覺得很突然嗎?”
“确實很突然,所以你問的男的突然靠近那回事也是他啊?”
“是。”
“我就說他肯定在美國就起心思了。”
好了,徹底不對了,阮妤閉眼抓抓腦袋:“那壞了,在他眼裡肯定是我自己找上去的。”
付孟箐盤腿坐在她面前說:“那也不一定,你說你都記不得,那知情者隻有他,他說一你就信一啊。”
床上的手機亮屏,付孟箐拿起讓阮妤解了鎖,是文遲彥的信息,問她想不想參加凜瑞的技術發布會。
“對哦,凜瑞下周要開展這個,他問你這個幹什麼?”
阮妤隻掃了一眼:“應該是去給他演戲吧,我不去了,現在這個樣子更不可能拿他的錢了。”
“嘶我懂我懂,但這個應該不需要人陪吧,我覺得他單純是想要你陪。”
付孟箐見阮妤愁悶悶的,捏捏阮妤的手。
這麼多年朋友了,知根知底的,付孟箐對她的想法心知肚明。
盡管她看上去愛恨扯的很明,但對于這個不相熟的異性她根本沒有經驗。
付孟箐垂頭拱到她身邊:“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的妤妤,其實你不需要用太多想法拘束自己,你就是不确定自己對他的感情是嗎?”
阮妤轉頭看過去:“對。”
“那你抗拒他嗎?”
“沒有,除了剛遇見時很尴尬,後面好像挺開心的。”
“那就是有好感的啦。還有就是他的态度太模糊,但是隻要你是對這段關系有所期待的,就完全可以用玩玩的心态去回應他的靠近啊,試探他的真心,再說了憑什麼男人能在不愛的情況下接近女孩,女孩就要權衡得很久?再說了,你懂的。”
與人的基礎本就是錦上添花的東西,是飾品,是給生命添香添色的東西,過程中玩的開心就好,隻有當它發展成感情再去權衡利弊。
這是付孟箐大學就處處念叨的一句話,阮妤彎彎嘴角,彈她幾下腦瓜。
“好啦我懂啦。”
*
發布會現場,場地内明亮寬敞,參加的人雖然不少,但是仍舊不顯得擠。
阮妤穿了輕便職業裝,稍稍走在文遲彥前面。
文遲彥側目瞥見她昂起下巴漫不經心走着,心情莫名很好,勾動唇角低頭,收在兜裡的手規律地敲着。
一回憶到昨天,阮妤就想抓腦袋,尴尬的情緒延伸出了要裝作跟他不熟的想法,現在她确實這麼做了。
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參加發布會的賓客竟然大多都眼熟——都是先前文遲彥請她扮演他情人時,在各種聚會活動上遇到過的。
于是就變成了大型恭維現場……
“文先生,幾天不見阮小姐氣色更好了。”
“那還用猜嗎,人家多會寵老婆,要不你扪心自問一下?”
阮妤聞言神色一滞,原本都走到甜品桌邊了,空氣裡滿滿的奶油香味此時都煙消雲散,她咬牙轉身擺上笑臉,跟這對眼熟的夫妻打招呼。
“你兩今天怎麼沒挽着走的啦?”
“哎喲别摻和了,人小年輕鬧脾氣呢。”
都是些長輩,文遲彥禮貌地回應着,随後使壞般彎腰貼在阮妤耳邊說:“陳叔都看出來了,不高興了?”
阮妤一躲:“沒有啊,哪不高興了。”
側方又走來一位面生的年輕男人:“文先生,好久不見,這位是,啊,是阮小姐吧!”
“您好,我是。”
文遲彥一掃興緻,往前邁一步與那人談話,阮妤見大概是不需要她跟那人說些什麼了,自顧自轉身,然後看到了拍賣會上見過的那位說自己叫珩昪的人。
珩昪不知道什麼時候注意到她的,兩人對上視線,他擡手打了個招呼,随即轉身走進人群。
“他再來找你,告訴我。”
這是文遲彥和她說的。
“在看什麼。”文遲彥草草結束了與男人的談話,站過來問。
阮妤:“我剛剛看到那個珩昪了。”
文遲彥聽完蹙眉看向人群中,什麼也沒說就帶着阮妤一路走到主會場,坐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