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這麼回來了？！”夜遊神嘴裡還叼着陽光玫瑰，是黑無常和白無常上班的時候帶回來的貢品，他很愛吃。

清晏點頭，說：“不回來沒轍。”他不想在“他和白晝的關系”這個問題上多扯，要扯也是扯“白晝為什麼不在生死簿上”或者“和白晝有關聯後人的業力也會受到影響”。

“這幾天白晝都沒怎麼好好打遊戲，所以第一殿門口應該沒那麼多魂魄，你們平時工作的時候注意點，别把生魂和式神魂魄弄錯了。”清晏簡單交代一兩句後才意識到自己面前站的是夜遊神，一個一點都不靠譜的家夥。

“啧。”清晏這一聲全是恨鐵不成鋼。

夜遊神被“啧”得也懵逼，“你好端端的啧我幹嘛？”

“你說說你，明明和日遊神一體雙生往好聽了說都算是一個鬼，怎麼他就那麼省心呢。”清晏說罷長歎一口氣。

嗐，原來是因為這個。

夜遊神兩手一攤，說：“那你怎麼不問問他呢，我又沒見過他。”

這也是一體雙生的壞處

——他們兩個不能同時出現在陽間。

“算了。”清晏擺手，自己還有要事在身，“我還要去找一趟孟婆，你愛幹啥幹啥去吧。”

夜遊神眨巴兩下眼睛，請問誰知道他上司這是又怎麼了？

孟婆是生活部的主管，平時工作比他們前面的人輕松不少，至少能到生活部的都是鬼力資源系統裡有的人，所以這次魂魄大亂的事并沒有影響到她什麼，她照舊該熬湯熬湯，該化妝化妝。

“喲~什麼風把我們清晏大人吹來了？”孟婆手指間架着個人骨做的煙鬥，懶洋洋地趴在石桌上，暗紅的旗袍不算太貼身，隻是剛好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

早些年孟婆還因為用人骨做煙鬥被記過處分，但是她壓根兒不在乎，說其他動物骨頭做出來的沒那味兒，最後還是酆都大帝出面讓她下不為例這件事才了之。

“沒事就不能來？”清晏挑眉問。

“當然可以，吃點喝點還是看河你随意。”孟婆依舊笑嘻嘻，但是她心裡當然清楚如果不是有事的話，清晏是八輩子都不回來她這裡一趟。

“我是想問個人。”清晏說，“經常來找你的那個紅線仙，還記得嗎？”

孟婆手支着下巴點頭，“記得。”

“我前幾天在陽間遇到她了，說是……一個人類的業力出了問題，月老讓她下來。”

在聽到熟人名字後，孟婆的表情先是愣了一下，随後笑吟吟地開口：“月老的事你怎麼找到我這裡來了？你也得去找月老不是？”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六界上下誰不知道月老和孟婆的這些破事，早些在月老那裡要是想行個方便什麼的都會去報孟婆的名字，親測管用。

“三生石不是一般人能看的，我直接上去月老不一定會給我看。”

“所以你就找到我這裡了？”孟婆給面前的茶盞斟滿茶，“先坐，喝點水。”

清晏見此，隻好先坐到孟婆前面，看着那碗來路不明的液體：“真是水？”

孟婆被清晏的問句逗笑，挑了下眉毛說：“騙你的，裡面是孟婆湯，你喝完就全忘了。”

“話說……”清晏用纖白的手指捏起茶盞，“喝了孟婆湯要是後悔了怎麼辦。”

“湯都喝了還想得起來後悔？”孟婆覺得清晏這話問得有些不聰明。

但清晏卻搖搖頭：“所以喝了之後之前一點的事都想不起了嗎？”

“想起來的辦法還是有的。”孟婆到這裡不就說了，隻是狡黠地眨了一下眼，“暫時不能告訴你。——放心喝吧，普通水而已，我膽子還沒大到可以随便給我們判官大人喝孟婆湯的程度。”

清晏這才放心地喝了一口，然後接着說：“所以月老這事兒是辦不了嗎？”

“很要緊？”

清晏點頭：“因為我要查的這個人和這幾天異常魂魄的事有關系，我在我的系統裡找過了，生死簿上沒有這個人，要是三生石上還沒有的話，我就可以考慮直接拘回來了。”

他三言兩語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現在的局面，孟婆思索幾秒後說：“行吧，你就說我同意了，要是出事就算我頭上。”

“行，謝謝你。”清晏喝完茶盞裡的水，“那我上去了。”

孟婆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不需要我幫你帶句話？”清晏故意說道。

孟婆繼續擺手，“幾千年下去，該說的都說完了。”

清晏含着笑，既然這樣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他已經很久沒有去過天庭了，這次去發現和幾百年前也沒什麼兩樣。

清晏悠然地穿過三途川，站定在南天門前，他還是一副現代人的穿搭，大短袖和牛仔褲，隻是這些天兵穿得和他上次來也差不了多少，一下讓清晏站在這裡十分之尴尬，像個人類闖進來了一樣。

“我找月老仙師。”清晏拿出陰司令牌給門口的天兵看。

天兵先是看了一眼，然後說：“有報備通知嗎？”

“沒有。”

“此番前來雨滴和北陰大帝可否知情？”

“不知情。”清晏說，“一些私事，孟婆娘娘讓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