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見過陳之筠鋒芒畢露的樣子,見過他肆意張揚的模樣,所以當時的畫面對于他的沖擊過于大,所以現在看到陳之筠慢慢地好起來,還是會有落差,但又試想陳之筠完全好起來的畫面,就覺得一切都還有可能,還有希望。
一個鮮活的人,站在你面前,還是你一手捧起來的。
“還要麼?”臨淵好半晌沒接到陳之筠的回應,輕飄飄地問出一句。
還要不要,陳之筠?
說什麼不值錢,說什麼值的是他自己。
他當然知道臨淵口中的不值錢是什麼意思,指的是什麼,他畢竟親眼見過當初臨淵身上的标記。
好奇怪。
當時的情緒最多就是替臨淵不值,把自己給搭進去,甚至覺得這是個無用之舉。
但不可否認,易感期的Alpha能保持冷靜的,恐怕隻有易感期結束之後的。
可是現在回想起來,什麼感覺難以名狀,隻覺得心裡悶着難受。
陳之筠下意識捏緊手,撐着翻身下床,摸黑踩着拖鞋去衛生間。
走了,衛生間亮起燈光,臨淵借着燈光看清了卧室的裝束,天花闆。
沒回答,就是否認。
臨淵這會清醒得很,坐起來靠着床頭,随手一撈一個橙子抱枕放懷裡揉揉捏捏,回想剛才的種種。
審判。
一晃待了半小時。
陳之筠在衛生間待了半小時,一直沒出來。
臨淵想忽視都不行,下床走到門前,敲了敲,裡邊一時沒動靜。
“陳之筠。”臨淵出聲叫了一聲,“不說話我直接進去了。”
“我特麼蹲廁所,你進來幹什麼?!”陳之筠扯着嗓門叫。
“蹲半小時?不舒服我叫醫生了。”臨淵回。
衛生間裡确确實實是在蹲在馬桶上的陳之筠,聞聲有點不知所措,沒等他再說什麼。
兩人已經大眼瞪小眼了。
“我操……”陳之筠蹲着好好的差點滑下來,栽了。
臨淵頓時想到了什麼,陳之筠還處在發情期,正常的都是三天起步一周截止,但陳之筠又不規律。
頓了頓,才神色自若地說,“你蹲到明早都流……”
“閉嘴!”陳之筠難得這麼撲騰,趕忙打斷他後邊的話。
“出去。”
“收拾收拾,過來做個,”臨淵倚門靠着,環胸漫不經心地提醒,“臨時标記。”
“臨時标記不值錢,要值錢的抑制劑。”
陳之筠整理好,摁了沖水,若無其事地往外走。
他就不該跑衛生間的,早就該直接打個抑制劑繼續睡。
臨淵給陳之筠讓開一道,沒回話,隻是在看到陳之筠的後頸時,眼皮一跳。
腺體上遍布抓痕,還鮮紅的,一看就是剛才抓的。
臨淵跟着人出了衛生間,然後看到陳之筠在床頭櫃裡翻找抑制劑。
一支未拆封的抑制劑被陳之筠拿了出來,拆了針帽,觀摩一陣沒有下一步動作,手卻不住地發抖。
臨淵沒來得及走上去,陳之筠猛地回過身,抑制劑不知是滾落還是被砸出去的,“嘭啪”的一聲脆響。
碎了。
兩人短暫地對峙,陳之筠呆愣愣地望向臨淵,臨淵一時也沒有動作。
臨淵背着光,能清楚地看到陳之筠臉上神色的轉變。
就在這時,陳之筠血橙味的信息素成倍地竄出來,并且保持着一種戒備的反抗性。
臨淵即刻了然。
陳之筠把他當成别人了。
陳之筠又把他認成别人了。
臨淵往陳之筠方向跨出一步,陳之筠被逼得跌坐在床上,出聲威脅,“别過來。”
不是說好了麼,不是說不在意了麼。
陳之筠。
自欺欺人為什麼連我一起騙??
臨淵仍舊是不敢釋放信息素,不,他應該釋放一些安撫性的。
不,那樣不行。
陳之筠有這個陰影,此刻也不适合脫敏。
臨淵往外走去,陳之筠警惕地望着他,終于整個房間亮了。
陳之筠眼前也是一片清明,剛才的錯覺幻境才破碎消失。
“……”
陳之筠有些無措,現在的他就想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誰也找不着。
臨淵從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跪上床,一把摟過人,抱懷裡死緊。
“寶寶,陳之筠,是我,求你不要害怕我……”
聲音放得低軟,不同往常,祈求一般。
陳之筠身體有些僵硬,好一會兒才放松下來。
臨淵松開人,又捧着臉,在陳之筠唇上試探性地吻了吻。
陳之筠沒有反抗,先是被動的承受,再是一點點地回應……
唇齒交纏間,是一方盡情地安撫,與一方瘋狂地索求。
什麼關系,是可以接吻的呢?
陳之筠。
什麼關系現在還有必要追究麼?
臨淵。
可在這之前,陳之筠隻覺得吻是安慰人的一種方式,是臨淵沒辦法的無奈之舉。
可臨淵在這段感情中首先找到的是後悔、自責與羞愧,後來再也不敢繼續解析。
臨淵他,甘拜下風。
至于,陳之筠——
“生日快樂,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