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 “锵”的一聲巨響!
張知白立刻旋身甩劍,劍刃和利爪猛地相撞,片刻間他隻來得及看見飄飛的蔻丹流蘇,緊接着劍身靈力便和對方相撞爆開,餘波直接将衆人掃退數十米。
“嗚啊!”烏穗雪旋轉着飛了出去,龇牙咧嘴撞上牆壁時張知白竟也緊跟着臉色煞白,他退身動作一頓,蹙眉朝後望去,身前卻風聲一動,下一波攻擊接踵而來!
“啧!”
張知白眉宇間盡是煩躁,不過須臾,二人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過了幾十招,如同兩道相撞的流星越打越高,最後張知白直接在空中按住那東西頭顱,手心劍陣驚閃,無數神兵虛影霎時如大雨天崩,直接将其萬箭穿心!
一切發生得太快,等烏穗雪灰溜溜從廢墟裡彈出頭來時,偷襲的東西已經在地上碎成了千萬片。
他兔子般一抖,意識到再不跑隻怕吾命休矣,連忙趁機逃竄,
卻被人驟然提起衣領,“你做了什麼?!”
“!?”烏穗雪瞪大眼睛,“??我沒——”
還沒得來既回答,震耳欲聾的金戈铮鳴再度刺入耳畔!烏穗雪腦漿差點都被震勻,他難忍地捂耳閉眼,再睜眼時,張知白一手提他一手提劍,長劍被無數絲線捆綁,臉比方才更黑,仿佛暴雨将至前極緻陰沉的天。
“沒完沒了……給我待着!”
話音擲地,烏穗雪立馬感覺什麼又滑又涼的東西順着腳踝繞上全身,他瞬間聯想到某些不好的事物,整個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豈料頭頂人也跟着莫名一抖,又驚又怒道:“你到底——!?”
根本就沒動的烏穗雪:“?”
他隻覺自己簡直是窦娥再世六月飛雪,可張知白沒時間也沒心情聽他解釋。
手腕一翻,瀚海般的靈流便順着手肘直沖捆綁劍刃的傀儡細線而去,無數銀絲如千萬琴弦倏然拉緊,又在向下揮劍那一瞬齊聲斷裂,崩聲如劍鳴!
但還沒完!下一瞬,一股玄妙的氣場以張知白為中心驟然鋪開,隻見他眸光一凝,整個人便像感知到了什麼,利箭般沖了出去,藏在暗處的身影避之不及,剛要逃跑,甩來的縛仙索精準絞住它脖頸,将它硬生生扯回!
偏偏那東西反應極快,瞬息間便明白逃跑無望,竟直接錯開張知白沖烏穗雪而去,躲在牆角的烏穗雪剛覺一股撕裂一切的厲風朝自己呼嘯而來,下一個毫秒“轟”的一聲,沙石直接撲了他一臉!
“咳,咳咳!”烏穗雪搖頭甩開沙塵,看清眼前場景時,眼眸猝然瞪大。
身前不遠處,長劍從傀儡的天靈蓋直穿尾脊骨,肋骨破碎四肢折斷,甚至因為力度過于強悍,餘波将腳下石闆都震出深坑,裂痕一直蔓延到烏穗雪腳下。
他難以置信低頭盯了皲裂地坑兩秒,又擡頭看向傀儡旁,身姿纖薄如玉竹的張知白。
“不是吧……?”
震驚尚未收回,傀儡旁的殺神已經扶好臉上面具,冷眼朝他看來。
……不得不承認,就算殺神很莫名其妙很慘無人道,那張臉還是讓人無話可說。
烏穗雪艱難地從他豔紅面具下黑曜石般漂亮的漆瞳和流暢雪白的半張面龐撕下目光,有心抽自己兩巴掌清醒清醒,卻聽殺神聲音羽毛似的掃過來,“你倒是讨人喜歡。”
“……”
烏穗雪這下真要抽自己了。
他深深閉眼,反複告誡自己這明顯是嘲諷絕對是嘲諷,直到把自己心底被美色迷得魂飛天外的小豆芽踩死了才再次睜眼。
張知白目光已經挪走——事實上也不曾停留,他摁着傀儡骨骼起身,朝另一個方向寒聲開口:“閣下既敢來我手裡搶人,何不面見?”
無人回應,唯有街道燈火在夜風中苟延殘喘。
張知白從不跟别人耗,見狀釋出劍光,身後烏穗雪左眼前半寸霎時浮現尖銳冰芒,少年一抖:“嗯?!”
“我數三聲。”張知白擡高聲音,“三息内不見真容,從眼球開始挖起。”
“三。”劍光不由分說逼近,烏穗雪大驚失色,“等等!這事可以商量——”
“二。”尖端閃着寒芒,烏穗雪偏頭都避無可避,“一定要從眼睛挖起嗎?指頭行不行,退一步!指頭也可以啊!”
“一。”張知白下了最後通牒,斷然甩手落刃!
“啊!”
“嗡——”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烏穗雪緊緊閉上眼,想象之中的劇痛卻沒有到來,他意識到什麼,心有餘悸睜開眼。
眼前半寸,無數傀線緊緊綁着劍光,兩者像是處于極緻的拉扯之中,緊接着張知白嗤笑一聲,擡手一扯!絲線另一側牽連的傀儡竟全部被扯了出來,人影鋪天蓋地猶如天女散花!
甚至都不給反應時間,張知白直接擡手握拳,震撼至極的巨型劍陣霎時在頭頂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