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剛剛聽的故事實在讓他難受,此時竟然從蕭聽柏的語氣裡聽出了驚喜。
像是小孩子失去了自己喜歡的玩具,卻又在某一天發現玩具自己找回來了,失而複得的開心與驚喜。
溫序言一下子有些繃不住的想哭,鼻頭一酸。
明明是自己靠近蕭聽柏,在蕭聽柏的人生裡把自己當成最好的朋友,明明是自己因為那些見不得光的情緒強行闖進蕭聽柏的生活,卻又因為自己的私欲,在被拒絕時跑得比誰都快。
是他讓蕭聽柏以為他失去了溫序言這個朋友,讓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失去。
是他說出的話太傷人了。
蕭聽柏在沙發上正襟危坐,連手機都沒看,等待着溫序言的到來。
他沒想到言言還會來找他。
其實昨天溫序言說得那些話他并沒有當真,隻是在最後溫序言說“就到這了”的時候,心髒有些難受。
因為蕭聽柏不覺得他們就到這了。
他們不可能就到這的,他不會讓言言離開他的,哪怕言言想要躲他,他也有信心能找到對方。
隻是這樣可能會讓言言讨厭他。
沒有人教過他這些事情,也沒有專業知識告訴他遇到這種情況的正确處理方法是什麼。
蕭總對此很是苦惱。
心裡名為焦慮的情緒讓蕭聽柏有些緊張,一直以來他不覺得有什麼事情是能牽動他情緒的,哪怕成年後第一次代表蕭家談生意,他媽替他焦慮得不行,他也沒覺得這是什麼值得緊張的事情。
但是溫序言的存在不一樣。
蕭聽柏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感覺,從很多年前第一次知道溫序言的存在開始,就覺得有什麼情緒堵在心口,上不了,也下不去。
但不可否認,他很在意溫序言,他不想溫序言和别人更好,也不想讓溫序言離開他。
蕭聽柏沒有具體的參照物來确定這是一種什麼感情,他隻在書上看到過這種感情的解釋。
「想要獨自霸占某個人事物的欲望,非常執着于這個人事物屬于自己的想法,并且非常害怕會失去或被搶走。]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對言言應該是占有欲吧。
溫序言站在蕭宅門口按響了門鈴,一絲自己前一天還在跟蕭聽柏鬧絕交的尴尬都沒有,心裡全是激動。
門開得很快,蕭聽柏隻見一道穿着白色短袖的身影像個炮彈一樣沖了進來。
然後緊緊抱住了他。
蕭聽柏的手懸在半空,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心裡生出名為欣喜的情緒,最後還是聽從内心,伸手回抱住了溫序言,安撫似的拍了拍對方的背。
他有些哭笑不得,這是怎麼了?
溫序言把頭埋在蕭聽柏肩膀上,抱得很緊,什麼也沒說。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像是貪圖這一瞬間的溫存。
良久,溫序言主動放開了蕭聽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臉上寫滿了信心:“聽柏,你放心,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蕭聽柏一愣,有些莫名的慶幸,慶幸這樣言言就不會因為想要離開他卻被他抓回來而讨厭他了。
“我再也不說那種話了,”溫序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看向蕭聽柏:“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永遠永遠陪在你身邊,直到你不需要我為止。”
其實還有一句話溫序言沒說,但他放在了心裡,放在最鄭重的地方。
溫序言想,不論是哪種身份,讓我留在你身邊吧。
蕭聽柏伸手,輕輕摸了摸溫序言的發頂,他比溫序言高,這個動作像是家裡的長輩在欣慰地看着自己喜歡的後輩,也像是主人在給自己心愛的寵物一種誇獎與獎勵。
但現在沒有人在意這些。
他搖了搖頭,說:“我不會不需要你。”
“言言,我很需要你。”
莫名其妙得到了獎勵地溫序言聽到這話突然害羞了起來,耳根子通紅。
也許是氣血上湧,導緻他現在被這突如其來地驚喜砸昏了頭,一個激動說出了自己最想說的話。
“那我倆在一起吧!”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溫序言凝固地笑容下,其實已經在瘋狂地唾棄自己沒出息了,一點就着。
完了完了完了。
自己到底在幹嘛?他是什麼白磷型人格嗎,人家說兩句話自己就莫名其妙燃起來了。
好不容易暧昧微妙起來的氣氛又被自己打破了。
溫序言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剛想給自己找補兩句,就看蕭聽柏蹙着眉頭。
溫序言混亂的大腦很有自知之明,不出意外的話下一秒蕭聽柏要拒絕自己了。
果然,他聽見蕭聽柏說:“不行,言言。”
溫序言:“……”
哎他就知道。
要不說人就是賤呢,前兩次的拒絕真給溫序言訓練出了耐藥性,此時聽到這個拒絕,他已經沒有什麼波瀾了。
就跟他問蕭聽柏今天晚飯吃不吃炒飯,蕭聽柏說他不吃一樣。
輕松,毫無波瀾,沒有負擔。
他總覺得蕭聽柏在這件事上有着自己的堅持。
不過溫序言也無所謂了,知道蕭聽柏這個人的情緒感知不太OK之後,臉皮厚的程度可謂是一飛沖天。
不要在意那麼多虛名,反正自己在蕭聽柏那是最特别的就好了。
溫序言甚至感覺自己心情不錯。
“沒事,不行就不行吧。”
他拉着蕭聽柏坐了下來,出于内心的真實想法,他還是問了出來:“不過,聽柏,我有點想知道為什麼你堅持說自己不喜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