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栀子教得好~”某人立刻打蛇上棍。
在今年的櫻花徹底凋謝,長出一樹綠葉後,倫太郎的承諾兌現了——他穿着白色的十号球服上了場。
這第一場排球賽,他已經事前通知過栀子了,而栀子也确實來看了。
倫太郎讓栀子知道,隻是幼時的習慣和現在帶着目的性的選擇,他并沒有期待栀子真的來看他打球。
……畢竟栀子真的對排球喜愛不起來。
她能看懂排球的規則,也能看懂賽場上選手的行動,但就是感覺很無聊。
那種空洞的虛幻感在栀子去他家,陪他看球賽的時候特别明顯,飄忽得讓他感覺一陣風吹來,他就要抓不住栀子了。
而他也徹底理解了小時候栀子說的話,他沒辦法強迫栀子喜歡他喜歡的東西,比如排球。
可栀子還是來了,身旁跟着上小學的枝子。枝子高興的給哥哥加油鼓氣,而栀子的眼睛也越過衆人,隻注視着他……
第一次上球場的激動,混合着一股隐秘升起的興奮,讓他渾身的血液都躁動起來。隐隐的,平淡的臉上眼睛亮得灼目。
在兔子前輩的鼓勵下,他站上了前排。排球與手臂的交擊聲如同震響靈魂的古鐘,唰的一下,他的腰扭動到一個誇張的弧度,伸手把球擋了回去。
賽場寂靜了一下,但很快的,一股更為熱烈的議論聲包圍着他響起。
“你看到那孩子的動作了嗎?!這是人可以做到的?!”
“天呐,腰也太柔軟了吧。”
“防守很周密,難道今年兔子要發怒蹬人了?”
起跳,扭腰阻擋,倫太郎的防守範圍是自身上本身的半圓,能很輕易的擋住很多攻擊。
所以,他們赢了。
結束後的大腦閃着一片白光,呼哧呼哧的粗喘讓他肺部劇烈擴張。他感受到了炙熱,也感受到了饑渴。他要——一直赢下去!
國中的排球賽事沒有高中那般嚴格,在結束後,選手的家人取得教練允許,可以直接進場跟選手交談。
栀子沒打算過去被當猴圍觀,但枝子對哥哥的勝利很感興趣,對倫太郎的兔子隊友也很好奇。這個年紀的孩子向來好奇心充沛,行動固執。
為了不迎接一個哭着的蘿蔔頭,栀子跟本校的排球部教練進行了一番交談,成功把枝子送了進去。
她遠遠站在進場門邊等待着,确定枝子被帶着走向倫太郎後,百無聊賴的劃着手機屏幕,觀看youtube上一個遊戲攻略博主的視頻。
雖然這個博主偏愛動作類和難度高的遊戲,但作為一個娛樂視頻來說,對栀子很合格了。
屏幕上的遊戲人物以一種栀子能感受到關節炎發作疼痛的程度,飛快完成了各種迅速的操作,橫跳之間,boss的血量快速清零。
底下的留言全是一水的佩服和對博主的技術崇拜,栀子也随大流的在底下點贊留言,癱着臉發了一條網絡熱情勾搭言論。
她倒沒有很想跟這位博主聯系,畢竟偏愛乙女和種田的她,跟這類勇者鬥魔王百分百合不來。
更别說這位博主每條視頻裡都充分發揮了自身敏銳的觀察力,在現實裡大約是一個洞見力驚人的家夥。
作為簽下戶籍管理第四科室保密文件的她來說,這類人最好遠離。
盯——
栀子擡頭,倫太郎腿上挂着枝子,兩顆眼珠子像餓到發昏的狼崽子一樣,閃着青光盯着她。
她皺眉,懷疑這家夥是運動量過大,餓到頭腦不清了。伸手在腰間的包裡翻找着預備哄枝子的水果糖。
見栀子注意到他了,倫太郎跟隊友知會了一聲,任由枝子拖着他的腿,向栀子走過去。
剛到她身前,栀子就拿出了三顆糖紙絢麗的糖果遞到了他身前,“吃吧。”她說。
倫太郎忍不住的低聲嗤笑了一下,在栀子疑惑的眼神裡,伸手接過了糖果。
無視枝子渴望的眼神,一次性把三顆糖果撕開,全丢到了嘴裡。喀嚓喀嚓咬着,如同碾碎什麼讓人憤恨的東西。
“你……這麼餓?”
倫太郎微笑着不言語,那雙青綠色的眼瞳在情緒的渲染下,向深綠過渡,沉沉望着面前被籠罩在自己影子裡的女孩。
要當心,狐狸是吃肉的,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