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選擇了實話實說,蘇白就預想了很多後果。
比如時平會憤怒的摔門而去;又比如時平會失望的質問。
被掐住脖子也是意料之中。
蘇白想了很多補償方案,比如票房收益,又比如房子車子或者劇本,都是可以談的。
但她萬萬沒想到,時平就是個瘋的。
時平聽見自己被利用後,竟低聲笑了起來,掐着蘇白脖子的手隻松垮垮的扣着,大拇指按着脖子上青色血管暧昧撫摸。
他摩挲着蘇白的脖頸,語氣溫柔又帶着些引誘。
“沒關系的,蘇白,請利用我吧。”
“我很好用的,不是嗎?”
“我可以幫你拍很多電影,我也能很好的照顧你的生活,甚至你的生理需求...”
他說着,濕漉的唇舌就代替了冰涼的指尖,遊離在脖頸留下一枚枚櫻桃色的吻痕。
蘇白觸電般往後躲去,卻又被抓住腳踝拖了回來。
“等等。”她拼命用手抵住時平胸膛,“事情的發展不該是這樣的。”
時平依言停下,擡頭望向她。
他因為擠壓吮吸而變成紫紅色的唇瓣亮晶晶的,就這樣直直落進了蘇白眼底。
蘇白咽了咽口水,眼神狼狽的躲閃。
時平把她的這些反應當成了默許和同意,俯低了身子又想要繼續。
蘇白眼疾手快的,扔過去一張毯子,手腳并用爬開了些。
“你,你先去處,處理一下。”
西褲本來就貼身,有些起伏就更是明顯,時平瞧了瞧自己身下,進了浴室處理。
三分鐘,時平洗了個冷水澡,換掉濕掉的衣服,裹了蘇白的浴袍出來。
他出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拿了體溫計走向蘇白。
蘇白看到他下半身的起伏,吓得往後退去,因為緊張,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你,它,它怎麼還沒處理掉?”
“不用管它,我自己弄不出來。”時平神色平靜,“等它自己消掉就行了。”
他語氣淡定,神色間更是絲毫不見窘迫和急色。
比起關心自己的欲望,時平甚至更關心蘇白是否退燒:“量一□□溫。”
蘇白生病時都是時平幫忙把體溫計夾在腋下。
她這會懵懵的跟着話走,想着把衣服扣子解開,然後就被時平用體溫計攔住了。
“這次你自己來。”時平把體溫計塞進她手裡,“我現在不能碰你,否則它會更難處理。”
蘇白覺得自己更熱了。
也不知道這夜是怎麼過的,蘇白吃了退燒藥後,昏昏沉沉地睡去,再醒來時就已經是中午了。
她躺在自己床上,被子蓋的嚴嚴實實,手背上擦了藥,紅腫褪去不少。
正午熱烈的陽光被窗簾削去鋒利,落進屋子裡的,就變得溫柔和煦,塵埃在空氣中遊動,房間裡皮蛋瘦肉粥的香氣混合着沐浴露的花果香,叫嚣着要喚醒蘇白的嗅覺。
感冒發燒後,鼻子堵了好幾天,驟然聞見香味,還真有些讓人不太适應。
蘇白擤了擤鼻子,坐起來緩了緩,才慢吞吞的的往外走。
因為生病四肢軟綿綿的,她走路就習慣省些力氣,棉質拖鞋像是黏在木地闆上似的拖着走,摩擦着發出沙沙聲,是一種令人安心的白噪音。
時平聽見這個聲音,就知道蘇白起床了,等人洗漱完,一碗溫熱的粥剛好端上桌。
蘇白不喜歡蔥姜蒜,粥裡這些都沒放,不知道時平怎麼處理的,晶瑩剔透的米煮開了花,切的細細的肉末和皮蛋沒有半點腥味,隻剩下本身的鮮甜。
蘇白喝粥,時平就盯着她看,眼神熱烈毫不掩飾,像是要将她完全吞噬。
這在之前是從未出現過的。
時平看蘇白的眼神很多時候都是收斂着的。
蘇白的在意、關注和愛意,出現的突然,卻又極其美好,像是沙漠綠洲,像是海市蜃樓,又像是陽光下的彩色泡泡,一戳就破。
因此,時平總是害怕失去,總是有一種強烈的不配得感,他從不明說,卻又若有似無的渴求。
他固執地認為,必須是蘇白先說喜歡,必須是蘇白先展露愛意,必須是蘇白先給予擁抱親吻。
但昨晚蘇白的”實話實話”,卻讓時平找到了她那些莫名奇妙、洶湧澎湃愛意的源頭。
他确信,蘇白愛他,是因為他有利用價值的。那如果他永遠都有利用價值呢?
那蘇白就會永遠愛他。時平得出結論。
他很高興,也變得更加自信,雙手抱胸,靠着椅背,神色間更加肆意自由。
蘇白擡頭看了他一眼,滿意的笑了笑。
先破後立的效果很明顯,盡管副作用好像也有些大,似乎解開了時平身上一些無形的套子。
相比之前的内斂沉穩、努力裝“乖”的擰巴,現在的時平,很像蘇白在黑夜暗巷中見到的那個抽煙飙車的18歲少年。
完全脫掉了身上那層僞裝的“好學生”皮囊,露出了如墨般粘稠、黑暗的性格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