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時，沈聽野已經醒了。他盯着天花闆，腦海裡回放着昨天程墾的邀請——"之前和你提過的農技站缺個會電腦的，你還有興趣嗎？"

當時沈聽野答應得太快，快得連自己都吓了一跳。

程墾似乎也有些意外，眉毛微微挑起。

沈聽野慌忙找了個借口："正好周叙白要做農産品電商，去農技站能多學點知識。"這個理由冠冕堂皇，完美掩蓋了沈聽野内心真實的雀躍。

"嘀嗒——"鬧鐘響起，沈聽野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衣櫃前，他難得地糾結起來——穿什麼好？太正式顯得刻意，太随意又不夠重視。最終他選了件淺藍色襯衫和深色休閑褲，對着鏡子照了又照。

"喲，相親啊？"周叙白靠在門框上，手裡端着咖啡杯，一臉戲谑。

沈聽野耳根一熱："第一天上班，總要正式點。"

"農技站而已，又不是投行。"周叙白抿了口咖啡，"不過某人倒是挺重視的。"

沈聽野假裝沒聽見，低頭系鞋帶。這時，院外傳來熟悉的自行車鈴聲。他的手指突然不聽使喚，鞋帶系了三次才打好。

"我去上班了。"沈聽野抓起背包，逃也似地沖出房門。

程墾站在院子裡，陽光給他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他今天穿了件深綠色Polo衫，襯得膚色更加健康。看到沈聽野出來，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準備好了？"

"嗯。"沈聽野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走吧。"

自行車碾過鄉間小路，沈聽野坐在後座，小心翼翼地抓着座位邊緣。程墾的背脊挺得筆直，随着蹬車的動作，肩胛骨在布料下若隐若現。

"其實不用特意來接我。"沈聽野說，"我自己能去。"

"順路。"程墾頭也不回地回答，但沈聽野知道農技站和他家根本不在一個方向。

十分鐘後，一棟白色小樓出現在眼前，門口挂着"青山鎮農業技術推廣站"的牌子。程墾鎖好車，領着沈聽野走進去。

"大家，這是沈聽野，新來的電腦技術員。"程墾向辦公室裡的同事們介紹，"林老師的兒子。"

幾個工作人員熱情地打招呼。沈聽野注意到，當程墾提到"林老師的兒子"時，一位年長的女技術員眼睛一亮："林漸秋的兒子？都長這麼大了！"

簡單的介紹後，程墾帶沈聽野來到角落的一張辦公桌前："你的位置。電腦有點舊，但還能用。"

沈聽野試了試鍵盤，發現按鍵有些發粘，屏幕上還有層薄灰。程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之前沒人用，積灰了。"

"沒關系。"沈聽野抽出紙巾擦拭起來，"很快就能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