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墾站在那裡沒動，目光落在沈聽野靈活的手指上："第一個任務是整理曆年作物病害資料，做成電子數據庫。有問題随時問我，我就在隔壁。"

沈聽野點點頭，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程墾的辦公室就在隔壁，這意味着他們會有更多見面的機會，更多獨處的時刻......

一整天，沈聽野都沉浸在數據錄入中。午飯時間，程墾敲了敲他的桌子："吃飯去？"

農技站的小食堂簡單卻幹淨。沈聽野端着餐盤，跟着程墾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程墾的臉上，給他的睫毛鍍上一層金邊。

"還習慣嗎？"程墾夾了塊紅燒肉放到沈聽野碗裡。

"嗯，比想象中順利。"沈聽野低頭吃飯，不敢直視對方的目光。

下午的工作效率明顯下降。沈聽野的眼睛盯着屏幕，思緒卻總是不受控制地飄向隔壁辦公室。透過半開的百葉窗，他能看到程墾伏案工作的背影，寬闊的肩膀，微微低頭的弧度，偶爾擡手揉後頸的小動作......

"進展如何？"

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沈聽野吓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程墾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後，近得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氣。

"還、還行。"沈聽野結結巴巴地回答，慌忙點開一個文件夾，"已經錄入了一部分數據。"

程墾俯身查看屏幕，胸膛幾乎貼着沈聽野的後背。沈聽野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心跳聲會被聽見。

"做得不錯。"程墾直起身，似乎沒注意到他的異常，"對了，下班等我一下，有東西給你。"

整個下午，沈聽野都處于一種既期待又忐忑的狀态。五點整，程墾準時出現在他辦公室門口："走吧。"

回程的路上，程墾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到了鎮上的雜貨店。程墾讓沈聽野在門口等着，自己進去買了些什麼。

"給你。"回到自行車旁，程墾遞給他一個小紙袋，"工作禮物。"

沈聽野打開一看，是一副防藍光眼鏡和一個小仙人掌盆栽。

"看你總揉眼睛。"程墾解釋道，"屏幕看久了傷眼睛。仙人掌放電腦旁邊，能吸收輻射。"

這份體貼讓沈聽野胸口發燙。他低頭擺弄着眼鏡，不敢擡頭讓程墾看見自己發紅的臉："謝謝......"

"應該的。"程墾的聲音很輕，"畢竟是我拉你來工作的。"

夕陽西下，兩人的影子在路上拉得很長。沈聽野捧着那盆小小的仙人掌，感覺心裡有什麼東西正在破土而出，就像他種下的第一顆種子，在無人知曉的黑暗裡，悄悄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