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白僵在客廳門口,手裡拎着的塑料袋晃了晃。餐桌前,沈聽野和程墾像觸電般分開,一個假裝研究桌上的水杯,一個突然對牆上的日曆産生了濃厚興趣。
周叙白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嘴角慢慢揚起:"我是不是……打擾了什麼?"
"沒有。"沈聽野一把搶過燒鵝,"你怎麼不敲門?"
"我住這,敲什麼門?"周叙白聳聳肩,故意湊到程墾旁邊,"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程墾"啪"地合上筆記本:"農業資料。"
"哦~"周叙白拖長音調,眼神往沈聽野那邊飄,"所以剛才你們是在……讨論土壤結構?"
沈聽野的耳根發燙:"快閉嘴吧,吃你的燒鵝!"
飯後,周叙白硬拉着沈聽野去院子裡"幫忙搬東西"。
一出門,周叙白就把沈聽野按在牆角:"你們倆到底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
"别裝傻!"周叙白壓低聲音,"剛才那氣氛,我再晚來五分鐘,你倆是不是就要——"
"沒有的事!"沈聽野一把捂住他的嘴,心虛地看了眼屋内。透過窗戶,能看到程墾正低頭翻看筆記,側臉在燈光下棱角分明。
周叙白扒開沈聽野的手,恨鐵不成鋼道:"你就不能主動點?"
"……怎麼主動?"
"直接上啊!"周叙白比劃着,"按在牆上親,或者半夜爬他床——嗷!"
沈聽野狠狠踩了周叙白一腳:"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沒節操?"
"行行行,"周叙白揉着腳,"那你就繼續裝傻,看他哪天被哪個膽大的姑娘小夥拐跑。"
沈聽野不說話了。他看向屋内,程墾恰好擡頭,兩人的目光隔着玻璃相遇,又同時移開。
夜裡,沈聽野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隔壁房間,程墾的台燈還亮着。偶爾能聽見書頁翻動的聲音,鉛筆在紙上書寫的沙沙響。
沈聽野想起周叙白的話,又想起傍晚那一刻——如果再晚一秒被打斷,他會做什麼?程墾又會怎麼做?
窗外,一輪明月挂在稻田上空。沈聽野把臉埋進枕頭,無聲地歎了口氣。
有些事,明明隻差一層窗戶紙。
可似乎誰都不敢先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