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混到這般有權有勢,陰謀哪裡少得了。
“這麼說來我不是阿貓阿狗?”
“你是陸芯雪的未婚妻,更何況,你講誠信。”
說的是上次在警局,唐澄找他做交易那次。
唐澄忽然想到什麼,打開手機,向博龍轉去上次一樣的數額:“謝謝你願意幫我,言而有信。”
“我喜歡和誠信的人做生意。”
“謝謝。”
“不用謝我,我也隻是想活下去。”博龍打開手機将錢收了,壓低聲音開口:“總經理一直在關注你。”
“總經理?”
黃毛颔首,手裡的酒杯被他一口飲下半瓶。
博龍:“你明明是陸芯雪的未婚妻,幹嘛以身犯險?”
唐澄:“她強大,我就一定要仰仗她?”
博龍:“也是,你是Alpha。”
唐澄:“無關第二性别,比起眼望她,我更希望我們能平等對視。”她神情有些嚴肅,博龍不得不收斂笑意。
博龍:“有意思,你能追上陸芯雪?”
唐澄:“為什麼不能,我可以。”
博龍:“搞不懂你們有錢人的情趣,下次有這種好事還找我阿。”
唐澄颔首,讓他離開。
博龍身上還殘存着劣質香煙的味道,裹挾着空氣中複雜的滋味一起帶走,唐澄一瞬間輕松不少。
在人生前二十年間内,她都沒想過會和這樣一個社會份子做交易。
她慘淡的人生中甚至沒有一個人能在關鍵時刻出來為她兩肋插刀,将前半生都寄托再陸芯雪身上,以至于失去陸芯雪,連帶着整個世界都開始崩塌。
唐澄第一次覺得自己活得很失敗。
回家時,樓上卧室的燈已經打開,陸芯雪在家。
進門,唐澄開始查閱星城的股份控制,那些公開透明的信息中能找到的線索并不多,
總經理:袁泰。
名下還有一家小型的器械公司,器械相關,那就是顧家。
看來具體的信息還要找到本人才能敲定。
正當唐澄思考時候,傳來下樓的聲音,擡頭,就看見陸芯雪站在樓梯口,一身純白的的睡裙,露出小腿暴露在空氣中,白嫩細膩的手臂好似夏日荷花池中脆嫩的蓮藕,長發披散,一雙眸子死死盯着自己。
唐澄深呼吸一口氣,起身問:“阿芯,怎麼了?”
陸芯雪:“你今天下午去哪兒了?”
唐澄:“星城 。”
“你還真是死性不改。”
“我把欠張和的錢還幹淨,然後去查點事兒。”
“查什麼?”
“看誰要害我。”
是沉默,對面踩着樓梯比她還要高一個頭的陸芯雪,陡然在唐澄心頭升起一絲壓迫感。
陸芯雪提高音量:“我不是和你說了,讓你老實呆在家裡。”像是帶着怨氣,那雙眸子死死盯着唐澄,這是她從未見過的陸芯雪。
她好像有些失控。
唐澄壓下迎頭來的嘶吼,第一個出現的情緒的心疼。
她到底做了多過分的事情,能讓一向鎮靜自若的陸芯雪變成這樣。
唐澄展開雙臂,踩住台階,陸芯雪沒有拒絕,唐澄再上一階,輕輕摟住陸芯雪的肩膀,盡量不越過那條暧昧的三八線,又能給予安慰。
她不明白陸芯雪為什麼要刻意和她保持距離,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限制她的自由,但如今滿心溢出的是心疼,是愧疚,她不該讓陸芯雪變成這樣。
情緒還沒得到發洩,幾乎是沒有一點猶豫,陸芯雪張嘴一口咬在後頸的腺體上。
唐澄強咬着牙,沒讓吃痛聲發出。
片刻,分開,粘稠的唾液拉出一根銀絲,随着距離分開拉遠,逐漸斷裂。
“阿芯,我不會耽誤面試。”
幾乎是音落的瞬間,懷中老實的陸芯雪伸手推開唐澄,兩階樓梯正好讓唐澄踩在地上,懷中殘餘的溫度逐漸融入空氣消散。
陸芯雪的眼眸中透着不可置信,片刻:“你隻需要成為陸氏的機械師。”再次重複。
“那之後呢,我們呢?”
“唐澄,我們今年二十六歲,你覺得還是談論這個的年紀麼?”眼中冰冷的,刺骨的失望,像是溺水的人,找不到出路。
唐澄的呼吸被遏制住,她甚至怕會驚動對面的人,讓她說出更多絕情的話。
可她還停留在二十歲,這六年間的所有于她都是一場夢,醒來就全部消散,那個人偷走了唐澄和陸芯雪的六年,讓陸芯雪孤身往前,無盡試錯,直到不再眷戀她們彼此存在的日子,卻留下她獨自沉溺在過往中。
這怪不得任何人,唐澄嘴唇微顫,這幾日所有的掙紮都化作無力,胸腔中那一口氣卸掉,高挑的身子彎曲,緊扣的指尖緩緩放松,像是生命進入倒計時的頹唐。
“你知道的,哪怕你不告訴我,我也一定會查清楚。”
“你能做什麼?你能别這麼幼稚嗎,我隻需要你老實呆着,别再給我添麻煩!”
陸芯雪提高音量,眼裡蔓延出來的警告讓唐澄打消再執着下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