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臨看向自己的手，現下也與常人無異。她握緊了手。

“師父。”

“你倒是比蛇九爽快。”青戈愣了下，将手放在了照臨肩上。

照臨感覺到體内的妖氣，自丹田處流轉向肩處，符文不受控浮現，她下意識想躲開，又按下沖動。

“他倒是下血本了。”青戈的表情陰沉了一瞬，又恢複正常，“你是人，但是你體内的是妖骨。”

“妖骨？！”照臨瞳孔驟縮，看向青戈，面上盡是不敢相信，“所以我本是人嗎？”

“這不重要。”青戈搖搖頭，“你自身的靈根已被挖去，現下修為全靠妖骨支撐，最多是你之前修為的巅峰。”

“而且你若過度依賴妖力，你會妖化，成為一個理智全無的妖獸。”

照臨咬緊了唇，她想起了金豎瞳和手臂内側的鱗片，理智全無的妖獸......

如若在一切結束後理智全無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

“你的敵人修為不低，你就算徹底妖化也不一定傷的了他。”

青戈的話如一盤冷水潑醒了照臨。

“放心吧，你既喊我一聲師父，我會幫你。”青戈站了起來，朝照臨伸出了手，“這一場鬧劇就由你替我結束了。”

“什麼？”照臨将手放上，借着青戈的力站了起來。

“你知道武道嗎？”青戈松開照臨，手中憑空變出長槍，那槍一揮又化作了利劍，“你若想徹底掌控你體内的妖骨力量，就需要鍛體修武。”

“你現下會妖化是因為你的身體經脈承受不了那力量，你隻能讓你自己變的足夠強大，那妖骨便可作為你的靈根。”

“妖骨作為靈根？”照臨不解。

“你不敢？”

“我不受激将法。”

“真是不可愛。”青戈努了努嘴，手一拍，周圍幻化成了演武場，“來，和我打。”

一把利劍出現在照臨面前，青戈手中也握着同樣的劍。

照臨毫不猶豫拔起劍向青戈攻去。

“你知道三界之中為什麼凡人最多嗎？明明凡人最弱。”

刀光劍影之間，青戈開口問道。

“這便是凡人的武道，哪怕對手再強大，他們也會在生死之間突破自我進行自救。”

“哪怕死，他們也要狠狠咬下對手一塊肉。”

“向死而生。”

青戈話落，手中的劍直攻向照臨脖子處，那是殺招！

向死而生......

照臨也不躲，同樣起手殺招，兩把劍在彼此脖子前停住，血順着照臨的脖子流下，而青戈的脖子隻是出現一道白痕，眨眼間便恢複。

“錯。”青戈反手拍掉照臨的劍，“你明明可以躲，你這不是向死而生，你這是求死。”

照臨站定，沒有反駁。青戈收劍，那劍在她手中又化作了大刀。

“撿起你的武器，再來。”

照臨彎腰撿起那由劍化作的大刀，再次發起攻勢。

這次青戈不再說話，隻剩下武器碰撞的聲音和照臨的呼吸聲。

每次照臨落敗後，青戈都會将她們手中的武器變幻成另一種，又重新打起來，長槍、鞭子、重劍...隻有照臨想不到的沒有青戈變不出的。

直到照臨的汗把衣襟打濕，發絲緊黏在身上，手酸痛的擡不起來，青戈才停下。

“悟了嗎，知道什麼是武道了嗎？”青戈面不改色，衣袍幹爽。

“向死而生？”照臨坐在地上，不确定道。

“錯！”青戈拍了下照臨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武道便是武器道，我自己想出來的修煉方法，精通各種各樣的武器，再憑體修靈氣方可打便天下無敵手。”

“這不就是另樣的劍修？”照臨不解，那最開始所說的向死而生是為何。

不...不對。

照臨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鐵棍上，這是青戈最後變出的武器，平平無奇卻在青戈手中發揮出了超常的威力。

各式的武器隻是她手足延伸，真正修煉的應是...

照臨目光移到青戈身上。

體。

以兵器為引，肉身煉成可斬萬法的兇器。

所謂向死而生不過是在千萬場生死之戰中提升自己的實力。

“你悟了。”青戈滿意的點點頭，“武道鍛體加你體内的妖骨。”

“妖氣煞氣也可作靈力用。”

靈力？

照臨嘗試着運轉體内妖氣，丹田經脈處傳來熟悉的疼痛感。

靈氣溫養經脈，妖氣撕裂血肉嗎......

“你要接受它，但是不能受它所控。”青戈彎下腰摸照臨的腦袋，“你越強大，它可供用的力量越多。”

“也算因禍得福了，你不用再去想提升修為的辦法，你隻需要鍛體。”

“記住。”青戈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她與照臨對視着。

“勿忘本心，将它化作你的力量。”

照臨感覺到溫暖的靈力将她包裹，身上的疼痛疲憊感被治愈，有靈力湧入她丹田處，緩解着妖骨帶來的不适感。

“幫我結束這場沒完沒了的鬧劇。”青戈笑了起來，周圍紅光大作，天搖地晃。

“青戈？師父？”照臨被光刺的睜不開眼，她感受到頭上的手離去，石闆的觸感變成濕軟的泥土感。

她聽到了風聲，水聲。

“照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