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利爾拼命掙脫開,再度掐上他的脖頸,咬牙切齒的說:“憑什麼?你都要殺我了!”
“剛剛隻不過是幻覺,難不成你還真想殺了我嗎?”塞西利亞聲音壓低,“你應該看得出來,現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聞言,貝利爾陡然沉下臉,目光陰沉,嘴角扯着冷笑,“戲弄我好玩嗎?”
“欺負弱小很有趣嗎?”
什麼叫隻不過是幻覺?如果意志力不堅定,精神也有可能會死亡的。他無法忍受,讓自己的性命遭到重大威脅的人,對這事還一臉的雲淡風輕。
不光是在幻覺裡被弄死的威脅,還有就是如果暴露蟲母身份,系統任務也就失敗了,系統會抹殺他的,剛剛是真正的命懸一線。
時至今日,系統光幕上冰冷的“不成為龍傲天就會死”幾個字,還牢牢印在貝利爾腦海裡。
更何況這個人還認識莫洛斯,很有可能跟莫洛斯有勾結,剛剛是他們合起夥來欺負他的。
連日以來的生命危機,積壓在他内心的憤怒越來越多,似乎随時都能讓他爆體而亡。他是個非常記仇的人,那些憤怒也是支撐着他活下去的欲望之一。
即便現在不是男人的對手,以後,他也一定要殺了他。
[貝利爾,你下不了手的。自己看看吧,你的手在顫抖。]
[你沒殺過幾個蟲族吧?我看得出來,你還是害怕手上染血的。清醒一點,我隻是做了伊凡拜托我做的事,并不是真的想害你。]
塞西利亞照着莫洛斯的話大差不差的叙述了出來。或者說,從剛剛的對話開始,大部分都是莫洛斯在精神鍊接上說,而他在複述。
[不用害怕,你不喜歡殺戮,這不是你的本性,隻是環境使然而已。]
貝利爾動作停滞了一瞬,看着自己不自覺發抖的手,腦海裡浮現出角鬥場上的可怖畫面,鮮紅、宛如地獄。
他有預感,那将會是他許久的噩夢。
從第一次殺戮開始,他的确變了,隻要一生氣,動不動就想把人殺死。
這個認知讓貝利爾莫名感到心驚,到底是他的心境被影響了,還是因為他變成了半人半蟲母的怪物,才會變成這樣?他會不會越來越像蟲族,逐漸失去人性?
不,不可能,不能那樣……
回過神,貝利爾手是松開了,卻還是騎在他身上沒讓開,他雖然肯定這個人不是莫洛斯,因為他對自己的确沒有殺意,可是他說的話,總讓貝利爾有種熟悉感。
但是看着男人一臉識破他僞裝的模樣,貝利爾怒火攻心,一巴掌扇了過去,色厲内荏的拔高了音調,“我的事不用你管!”
“啪”的一聲,格外響亮。
塞西利亞的臉被打偏了,人也懵了幾秒,他從來沒有被打過臉。
貝利爾的手勁兒比想象中大,和那雙細嫩的掌心不同,這個巴掌打的他耳邊都嗡嗡的,臉頰一陣刺痛,泛起一個紅腫的巴掌印。
從剛才起,空氣中似有若無的香味,似乎因為貝利爾的憤怒而加重了。在那個巴掌扇過來時,塞西利亞因為率先聞到了那要命的香味,而沒來得及躲開。
此時他望着少年憤怒的漂亮眼尾,仿佛泅着源源不斷的濃香,一旦吸入鼻端,便比最濃烈的藥物還能緻幻,往他四肢百骸裡鑽。
貝利爾腰肢柔韌,就像一尾被困在他身上的魚,掙紮不得。他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下。
貝利爾看他懵逼,還為自己的行為解釋了一下,“誰讓你用這張可惡的臉來吓唬我的?”
塞西利亞:“……”
[莫洛斯,你這個作惡多端的家夥,到底怎麼惹到他了?讓他這麼讨厭你。]
貝利爾已經站了起來,嘴裡嘀咕着“我遲早殺了你”,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塞西利亞緩緩站起來,淩亂的衣服和發型瞬間恢複整潔,但臉上的巴掌印并未消退,“所以他想打的應該是你。”
莫洛斯:“但是挨打的是你。”
塞西利亞:“是你說用你的臉更好吓到他,可是他沒有精神波動。”
莫洛斯“哦”了一聲,“讓你們失望了,他的确不是蟲母。”
“……我對他本來也沒興趣。”
精神鍊接關閉,塞西利亞低笑了一聲,頂着臉上通紅的掌印走出房間。
他的目光在蟲群中鎖定了貝利爾,眼睛微眯,低低的呢喃道,“看來,這次的蟲母實驗最好要失敗了。”
反正成功的概率本來就很低。
隻要蟲母實驗失敗,他就能接手這個完美的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