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岚:“你這話什麼意思?”
卓雅芠:“師傅後來告訴過我,當年慕遠歌執赤玉雙琲,行事乖張,加之鳳傾澄與他形影不離,崇華山着實奈何他不得,便秘密尋找機關大師建造魂安裡,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将慕遠歌鎮壓在此地,讓他永世不得翻身。可惜,沒等到魂安裡發揮作用慕遠歌就死了。”
想不到崇華山明裡暗裡竟想了這麼多法子想要将慕遠歌囚禁收押,蕭子岚:“就憑幾句話,你敢肯定這裡是魂安裡?”
“不是我吹,小爺看過的門道比你吃過的飯都多,是不是機關大師的手筆,我還能瞧不出來?”
卓雅芠指了指圓盤外面的八處暗門,“看見那些門了嗎?是棠西禦最擅長的機關之一奇門遁甲,選對門就是生,選錯門便是死,老老實實待在原地沒準還能多活些時辰,若是硬闖,大羅金仙也休想救你性命。”
蕭子岚撐着地面站起來,走到圓盤的邊沿,他将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那一道道門上,門上仿佛有一團團黑色的漩渦,扭曲、旋轉、吸引、淪陷……
卓雅芠将脖子上系着的一塊橢圓骨頭狀的項鍊掏出來,呆看了一陣,又小心翼翼的塞回懷裡,回頭瞧着蕭子岚出神的模樣勸說道:“别白費力氣了,這地方是用來關慕遠歌那種人物的,你盯着門看能看出什麼來。”
可蕭子岚卻仿佛入定了一般,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嘴裡喃喃道:“吉門被克吉不就,兇門被克兇不起;吉門相生有大利,兇門得生禍難避。吉門克宮吉不就,兇門克宮事更兇。”
“什麼什麼?你說什麼?”卓雅芠一個激靈爬起來撲到蕭子岚的身上,“難道你學過奇門遁甲?”
蕭子岚的雙目中黑色瞳仁略微放大,若不仔細看根本瞧不出差異之處,剛才那話分明是脫口而出,似乎根本沒有過腦子,難道自己失憶之前真的學過這種東西?蕭子岚無法解釋這種詭異的本能,他右手擡起,拇指在其餘指節上點按,随着每一次的推算,那八扇暗門上的漩渦就旋轉的更慢了幾分。
在那裡!
蕭子岚回身拾起一把卓雅芠攤在地上的法器,沖着其中一道暗門暴推而出。
“喂!那可是我的碧落彎刀!”
伴随着卓雅芠的一聲慘叫,碧落彎刀在觸及圓盤與鴻溝之間的交接處時,一道光牆驟然浮現,彎刀與那光牆摩擦頃刻間化為一片奶白色的霧氣蒸騰而散,圓盤上烏黑的咒言頓時血光大作将蕭子岚和卓雅芠生生震的跌落在地。外面的八處暗門受到擾動之後開始極速旋轉,變換位置,過了片刻才回歸平靜。
蕭子岚自言自語道:“居然不是生門。”
卓雅芠痛的龇牙咧嘴,“我說你是假裝明白還是學藝不精啊,好好的一柄彎刀白給打了水漂,那可是紫玉修者夢寐以求的法器啊。”
蕭子岚不理會卓雅芠,重新推算之後又拾起一件法器,沖着其中的一道暗門射去。
眼看着第二柄法器又化為白霧,卓雅芠眼睛都直了,高聲痛呼:“我的乾坤刺啊!你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得到它麼!”
蕭子岚看着變換的暗門,耳朵裡早已聽不到其他的聲音。是了,這囚牢是棠西禦專門建造出來為了困住慕遠歌的,若按尋常方法推算得到的生門并不一定是生門,若反其道而行之或許可行。
正這般想着,蕭子岚又拾起一個法器,剛轉身便覺得無法前行,低頭一看,卓雅芠整個人拖在地上,手臂環住了蕭子岚的小腿,一張娃娃臉可憐兮兮的仰着,“不要動我的阿白,它跟着我還沒過百天呢!”
蕭子岚看着手中通體灰白的短劍,“命重要,還是劍重要?”
卓雅芠滿臉不舍,犯渾道:“命,嗚,我不管,阿白最重要。”
蕭子岚:“先前說要當了它們換酒的是誰?”
卓雅芠:“我就是吓唬吓唬它們,再說了,當了還能贖回,你現在是當着我的面作賤它們的命!”
蕭子岚:“你松手。”
卓雅芠将頭搖的快從脖子上掉下來了,“我不!”
蕭子岚無語,僵硬的挪動着身子,對準了八門中推測出的死門推出阿白,卓雅芠一臉不情願的閉上了眼睛,都不敢去看。
然而預想中的圓盤震動并沒有發生,隻聽見“哐當”一聲,阿白的劍身扭曲了一下,倏忽間穿過了那道丈長的鴻溝,穩穩的滑進了暗門之内消失無蹤,圓盤之上的蕭子岚僅能聽到那邊傳來一陣墜地的聲響。
長舒一口氣,蕭子岚彎腰提起卓雅芠腰間的衣袍,向着死門沖了進去,順口調侃道:“等你家阿白辦百日宴的時候記得喊他蕭哥哥去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