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希維爾的大驚小怪,見識過尼德人“透明監獄”的白斯言對此并不意外,他冷靜地用目光探過一排排金屬籠,很快就鎖定了想要的人。
那個本該活躍暴躁的Alpha,此刻脖頸與四肢都緊箍着沉重的抑制環,以一種極度不安的姿态蜷縮在籠角,像隻受傷後本能藏匿的野獸。
白斯言心頭一緊,不知軍部做了什麼才将那頭兇狼逼至如此地步…
他想立刻把懸空的籠子放下來,可在将申請文件上的晶卡貼近系統的凹槽後,籠子隻從天而降,卻并無打開的迹象。
“淩封!”白斯言立即跑過去,他用力拍打金屬栅欄想引起裡面人的注意,可籠中的身影紋絲不動,依舊死死蜷縮着,任憑聲音在蜂巢中回蕩。
這不對勁!
白斯言内心升起巨大的恐慌感,他下意識想将手伸進籠子去握住淩封的手,卻被希維爾一把拽回。
“别!”希維爾無聲警告,他眼神銳利地瞥向身後,随着沉重的大門滑開,一個穿着筆挺制服的男人快步擠了進來。
剛一見到白斯言和希維爾,男人臉上便迅速堆起一個谄媚的笑:“請問,哪位是白先生?”
白斯言上前一步,他闆着臉盯住對方,做出傾聽的姿态,“是我。”
“這點小事,怎敢勞煩您親自跑一趟?”男人語氣愈發恭敬。
他單手拽了拽籠上的鎖鍊,又開口道,“白家預訂的‘新品’,向來是我負責送達,這次還是老地方?”
語氣中的熟練像毒刺般紮向白斯言,希維爾看着某人微眯起的眼睛,知道這學生明顯是動了殺意。
“不用,我找了個新地方。”白斯言聲音冷硬,他的目光始終膠着在淩封身上,即使幾人就在籠前交談,那蜷縮的身影依舊毫無知覺。
“他怎麼回事?”
“哦,您不必擔心。有攻擊性的産品都會被暫時抑制五感。”男人語氣輕松得像在談論天氣,“不然烈性難馴,容易傷到貴人。”
他邊說,邊在星腦上按下幾個數字,堅固的金屬籠壁瞬間收束,變形成一支手臂長短的金屬骨傘。
失去倚靠的淩封猛地向後倒去,白斯言一個箭步沖上,險險半抱住那具驟然失去支撐的身體。
“淩封,醒醒!”他輕聲呼喚,可那雙翠綠的眼睛隻是失焦地對着虛空,再無半分神采。
白斯言勉強壓抑住怒火,他捏緊淩封的肩膀,厲聲問道:“該怎麼解開?”
可工作人員卻隻是靜立一旁,看着這“主仆情深”的戲碼,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诮。
這些大家子弟慣會裝模作樣,現在濃情蜜意的領回去,等玩膩了後還不是一腳踢開…
“我的權限,隻能臨時開放觸覺和味覺。”男人公事公辦地攤手,“為了您的絕對安全,其餘感官的解鎖,需要在離開中心後再次申請。”
說罷,他已欺身上前,将一根閃着寒光的細長針管粗暴刺入淩封裸露的腺體之中。
“唔…”一聲極細的悶哼從淩封口中溢出,極度的疼痛使他身體猛烈地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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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滞的思維終于開始轉動,當感受到身後溫熱的觸碰時,淩封眼神猛地一凝。
雖然他看不到也聽不見,可仍有把握一秒就将身後接近他的人殺死。
他決不允許任何人的髒手碰到自己的身體,如果活着的代價是這樣,淩封甯願與侵犯者同歸于盡。
于是他屏住呼吸,在察覺到一隻手撫摸上自己臉龐時,突然爆起将人一口咬住。
這一口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幾乎将有意識後積攢的能量全部用盡。
淩封的尖牙嵌在肉中,他感到有溫熱的血液流過,帶着一絲絲熟悉的甜味。
在視覺、聽覺、嗅覺都被抑制之後,每一下觸碰和每一絲味道都會讓alpha更加敏感。
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猜到了嘴裡的“獵物”是誰。
一股興奮的快/感席卷過淩封全身,他本該立即松開牙齒,可重逢的喜悅讓他留戀着不肯松口。
“白先生,您沒事吧?”工作人員不滿地皺起眉。
即使隻是後勤,他也對淩封這個前alpha軍官有所耳聞,當初有幾個大家族點名想要領養這人,可他甯願被送入死星也不肯就範。
如今,明明已經淪落到這番地步,卻仍然野性難馴嗎?
“我幫您…”
“不用。”白斯言冷淡的嗓音打斷男人的“好心”。
他強忍着沒有抽出手,反而深吸口氣,用另一隻手半環住淩封,一點一點摩挲着他被汗水濕透的脊背。
“你要乖一點,我才好帶你出去…”即使知道懷中的alpha聽不見,白斯言仍然溫和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