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祝你晚安~”
白斯言回以溫和的微笑,之後他便在淩封震驚的目光中拉起機器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淩封僵在原地,原本蒼白無血色的臉詭異變紅,“你…你怎麼能這樣!”
可鐵石心腸的Beta仿佛真的将他抛之腦後,任由淩封在豔紅的花叢中呆坐很久,也沒再過問一句。
“白斯言你真是好樣的!”
淩封煩躁地拉扯着身上的抑制環,從嘴裡擠出一句不滿。
自從某人消失之後,那股不可自控的煩躁感就将他攪得坐立難安。
而躲回三樓的白斯言當然不能真将人抛下,此刻他正調動着别墅中的監控,默默關注着一切。
屏幕裡,那個在部隊待久了的Alpha像個闖入新世界的小獸,剛笨拙地推開早已為他敞開權限的大門。
他如同巡視領地般走來走去,從一樓到二樓…
白斯言的目光始終追随着淩封的身影,他看着那人小心翼翼地摸索過每一個房間,在确認真的安全過後,周身不安分的信息素開始打着旋遍布所有角落。
它們帶着主人快樂的情緒,大膽地探進三樓的房間,剛剛安下心來關掉監控的白斯言不由地笑罵一句:“精力倒是不錯。”
他沒那麼好的精力,一睡下就陷入了夢魇之中。
在夢裡,白斯言又一次夢到那雙翡翠般的綠眼睛,他很想伸手去觸碰,可指尖還未觸及,刺目的爆炸便将他驚醒。
“唔…”他猛地坐起,冷汗瞬間浸透後背。在片刻恍惚後,才勉強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
是在家裡,與淩封住在一起…這個認知讓他心頭微動。
新奇的體驗鼓動着白斯言從床上爬起,無聲無息地摸入黑暗中。
淩封在做什麼呢?
原本想去三樓看看的白斯言,一推門便察覺出不對。
房門像是被什麼阻隔住一般,每次輕推都伴随着一聲壓抑的、急促的喘息。
白斯言側身擠出門縫,借着月光,看清了蜷縮在門邊的竟是淩封。
白日裡張牙舞爪的Alpha,此刻像是個受驚的幼獸,仍維持着在囚籠中的姿勢将頭深深埋進膝蓋。
白斯言靠在門邊,沒有将人叫醒的打算,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人,幾個疑問在他腦海中盤旋。
自己應該對他心軟嗎?
如果淩封的意志力太過薄弱,那他真的适合成為自己的實驗對象嗎?
直到天邊泛起微光,白斯言也沒得出答案。
他悄然回到床上,任由疲憊如潮水般将他淹沒,意識再次沉淪進夢境。
可未曾想…
“白斯言,你怎麼還沒起來?”
一聲巨響粗暴地撕裂了他的夢魇,白斯言條件反射地抓起脈沖槍,槍口直指向門口的不速之客。
“啧,至于嗎?”來人笑得沒心沒肺,他無視冰冷的槍口,徑直走到床邊,将一團糾纏的黑線塞進白斯言懷裡。
“我可替你解決了個大麻煩,不用謝~”
白斯言在看清那是什麼後,握槍的手指節驟然泛白。
“馬上裝回去。”他聲音冰冷。
可淩封卻渾然不覺危險,他反而用手背輕輕撥開槍管,膝蓋順勢壓住了白斯言散開的睡袍,俯身湊近:“你說什麼?”
溫熱的氣息幾乎拂過白斯言的耳廓,可他隻沉默不動,直到淩封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一股苦澀的杏仁味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
“靠,你看不出來這是監控器嗎?有人在監視你!”淩封挫敗地揪着頭發,不甘地發問。
白斯言當然知道,那是他特地留給白家的“安心符”…隻是現在被某人徹底毀掉了。
一股深沉的疲憊湧上心頭,白斯言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領回來的是一個充滿好奇心且完全不受控制的活物。
“我們需要談談。”他的視線落在淩封緊攥着電線的手上,定了定神說道。
淩封撇撇嘴,帶着點不易察覺的委屈,自覺拎着那團報廢的“麻煩”退出了房間。
當白斯言穿戴整齊後,他才重新回來,大咧咧地坐在長桌一側,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昨天你問我,是不是對你圖謀不軌,”白斯言直視着淩封,開門見山,“我的答案是…是的。”
這開場白瞬間就給懶散的淩封吓了一跳,他倏地坐直,翠綠的瞳孔裡滿是難以置信。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