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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绮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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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夢狩,接連栽在酒上,實在滑稽。

一而再,再而三,三……再往後,可真不能往後了。

沈自鈞托着迷迷糊糊的腦袋,推開梧桐栖大門的時候,腦子裡想的就是這句話。

謝謹言落後半步跟在他身旁,亦帶着些酒味。

飯局中,陳斯語樂得看笑話,梁毓聲更是偏向自己老師,白潇身為客,安分守己,卻也幫不上什麼忙。沈自鈞面前的酒杯就沒空過。反觀謝謹言,面前一碗素菜,一碟蝦肉,大部分是梁毓聲這小丫頭剝的——憑什麼?

他心裡不滿,趁衆人不注意,搶了一筷子蝦肉,塞進嘴,瞬間被沖頂的酸氣逼得漲紅了臉。

梁毓聲明知故問:“老師喜歡吃醋,我給他倒了不少醋泡着——哎呀,沈老師,原來你不能吃酸啊?”

這師生兩個,心真黑!

沈自鈞不滿隻有自己受欺負,生生拖着謝謹言,不由分說灌了他幾杯酒。

謝謹言海量,區區幾杯酒,對他而言算不得什麼。

确實不算什麼,一路上步子沉穩扶住沈自鈞,連眼神都是清澈的。

隻是,半夜沈自鈞感到口幹舌燥,醒來後,發現有些不對勁。

房間裡有聲音。

因為喝了酒,當晚兩人并未睡在一起。沈自鈞在沙發上安枕,謝謹言則睡在卧室。

而此時,飄忽的聲音,就隔着卧室門,半明半暗地傳出來。

沈自鈞一聽這聲音,頭皮就麻了——身為夢狩,每晚穿梭于凡人夢境,對那些旖旎纏綿的情意,簡直太熟悉不過。

細微的歎息透過薄薄的門扇,絲絲縷縷纏繞在耳畔。粘膩幽咽,雖然模糊又破碎,還是輕易将他拉入颠倒淩亂的夢境中。

那些發絲糾纏、十指緊扣的癡纏,那些血脈悸動、難以自持的熱情……

沈自鈞連呼吸都壓得微不可察,心跳卻越發沉重。酒氣未散,被穿堂而過的夜風一激,渾身的血液瞬間燙熱起來。

裡面是什麼聲音?

他在做什麼?

明知不可多想,不可深想,可是這分明……

他不願把謝謹言和那些污濁、荒唐的臆想聯系在一起。在他的印象中,謝謹言是端莊、冷淡、整肅的,眉目疏朗,神色自若。

而不是和這樣的聲音聯系起來,和迷亂、放縱、騁欲勾結在一處,濕漉漉、汗涔涔,目光迷離,指尖觳觫……

瘋了吧!這怎麼可能是謝謹言?

他怎麼會?他怎麼敢?

不想聽,不願聽,可是如同被施了定身術,一步也動不得。一顆心猛烈跳動,幾欲跳出胸腔。

心裡,蓦然空蕩蕩,難以言喻的失落湧上來,潮湧退去,顯露按捺不住的不甘心。

此等私密情潮,總該在背人處,和親近之人同享雨暮之樂。這樣一個清冷寡淡的人,與自己朝夕相處都要端着禮數,偏偏神不知鬼不覺另尋他人,做這一夕弄潮兒?

每日擡頭不見低頭見,能比這樣還親密的人,是誰?

肌膚之親,雲雨之歡,是誰?

究竟是誰?

又是一聲低低的泣音,裡面的人似乎耐不住煎熬,無助地乞憐示弱。

沈自鈞忍無可忍,大步流星撞開門,直逼床邊:“謝謹言!”

卧室昏黑,看不清人影。随着門扇洞開,細弱的歎息一滞,傳來一聲沙啞驚惶的哀求:“你出去……”

沈自鈞已經憤憤拍亮了燈:“你——”

他忽然怔住,床上蜷縮着一個人,僅僅一人。

謝謹言額頭抵在枕頭上,胳膊橫過頭頂,揪住枕巾的手筋脈緊繃,露出的肩膀還在微微戰栗。他忍得力竭,聽見沈自鈞闖進來,絕望地松了力氣,發出一聲低低的歎息。

随後咬住手背,再不肯出聲。

沈自鈞一下子慌了神,腦子清醒大半,撲到床邊:“你,你不舒服?我能做什麼?”

謝謹言昏昏沉沉地搖了搖頭,額頭沁了汗,幾縷發絲貼在鬓角,顯得脆弱可憐。

“我喂你喝點水?”沈自鈞拿過床頭櫃的水杯,先嘗了嘗溫度,“我——這麼苦?!”

他懷疑謝謹言味覺一定壞掉了,這麼苦的水,就擺在床頭?怎麼喝得下去?

謝謹言張口,聲音細弱低啞:“沒事,給我。”

仿佛為了安撫,他真就當着沈自鈞的面,喝了一口。

杯中沉澱的茶葉,新綠帶着一點嫩黃,嬌小可愛,然而味道令人望而卻步。

沈自鈞忽然想起,自打住在這裡之後,謝謹言喝的每一杯水,都是這樣的茶水。

難道他故意的?還是說他習慣如此,一直都喝這樣苦澀的茶水,面不改色?

聯想到做菜時偏好的厚重酸澀,沈自鈞笃定——謝謹言的味覺不太靈敏,或許正需要強烈的酸、苦,才能讓他感到些許刺激。

有點可憐。他在心裡感慨。

“我沒事,你先出去。”謝謹言緩了緩,揉着腰腹,寬慰沈自鈞,語氣卻很堅決。

他不容許自己在脆弱時被人旁觀,縱然是沈自鈞也不行。

一個人生活久了,堅強就成了習慣。縱使難熬的痛苦,他也會咬緊牙關咽下去,一聲不吭。倘若堅強碎裂,露出内中軟肋,難保不會惹來肆意的踐踏,他絕不容許這件事發生。

因此絕不能讓沈自鈞留在房間裡。

待腳步聲轉出房門,謝謹言才松了揪住衣襟的手指,指節微白泛着紅暈,是過度用力後的結果。

其實很痛。那人溫聲詢問的時候,他很想求那人留下來,坐在床邊,守着自己。縱然什麼也幫不上,也想握着那人的手,汲取一份溫度。

可是,那人還是走了,被自己親手推開的。

謝謹言怔愣地伏在床邊,望着門邊一縷細細的光線,淚水順着眼角洇濕了床單。

一瞬間,他竟看不懂自己,到底是懼怕剝離冷硬外殼後的坦誠相待,還是懼怕曲終人散後的落寞孤單。

他已經太久一個人,久到成了習慣。

沈自鈞徹底從酒醉的影響下恢複清明的時候,恰逢高考錄取結果公布。彙碩中學成績喜人,一串串名單滿載榮耀傳遍網絡。

幾家歡樂幾家愁,許詠年如願考入臨城大學信息學院,尹悅齡超常發揮,自然得償所願;楚思瑾因為牽涉喻宛宛事件,成績還不如平時模拟考的一半,最後勉強被一所偏遠大學錄取。

這還不算什麼,最令謝謹言意外的,是陸祈華的落榜。

陸祈華性格沉穩,進入高三後,成績始終穩居前列。倘若他正常發揮,進入臨城大學的王牌專業十拿九穩,就算不那麼正常……謝謹言想了想他的高考分數,打消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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