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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争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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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子再問:“摘菜?”目光在梁毓聲身上來回打量,落在褲腳邊緣時,停頓良久。

穿着睡衣摘菜?

梁毓聲縮縮腿腳,把褲腳藏在實驗服下面,趁着扯衣裳的空隙,于腦海中飛速編出一套瞎話——

“我是臨城大學的學生,導師帶我們來這裡考察,昨晚住在這裡的。昨天我們幾個瞧着山上菌子長得不錯,想要點燙火鍋……”

講到這裡,她聲情并茂地拍了拍實驗服的下擺,濺起浮塵:“可是我們教授是個老古闆,不許我們拿!我們晚上就商量,趁早上沒人,來田裡摘點,偷偷摸摸帶回去——啊,不是偷,我們帶了錢的,準備買!”

一看這心虛的模樣,就不可能是“買”。但是,隻要把他們的疑心引到“買”上面,其他的事情,就好遮掩了……

她賭這幾個人昨晚剛進村,村裡到底來沒來人,他們并不知道。

量他們也沒膽量真去村裡打聽,屋裡還關着個人,萬一走漏風聲,他們就惹麻煩了。

強子果然冷笑:“大早上的,誰賣?是來偷的吧?”

梁毓聲肩膀一縮,裝出一副被人識破的窘相:“我——我真的可以給錢!别和我們導師說啊!”

她轉轉眼珠,忽然反問:“大早上的,你們來幹嘛?”

弘志冷冷抱着胳膊,翻個白眼。

梁毓聲靜默片刻 ,忽然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哦,你們……也是來偷的?”

弘志破口大罵:“你他娘的才是來偷的!”

梁毓聲:“我就是來偷的啊!”

弘志:“……”

梁毓聲用一種“你懂得”的表情問:“同道中人嘛,偷到了給你分點!”

夠坦蕩。

坦蕩得理直氣壯。臉皮厚得離譜。

離譜到連罵都罵不上勁兒的程度。

好在強子已經見識過謝謹言的“離譜”了,此時擺擺手:“愛偷就偷,離這邊遠點。”

川哥吃不準梁毓聲的話可不可信,于是擺出冷硬的表情,問她:“就你一個人來嗎?”

這是明晃晃的惡意了。梁毓聲裝模做樣指着遠處連片的矮棚:“師兄他們在旁邊那片田裡,我們一起來的,約了十分鐘之後回去。”

既然有同行者,就不能輕舉妄動。

川哥盯着梁毓聲,從頭到腳,來回審視。

他倒不是怕一個小姑娘,隻是怕被她瞧出端倪。可是梁毓聲這個打扮,的确像是偷偷摸摸起早幹壞事的。

他在臨城大學附近晃得多了,還沒見哪個女生穿着睡衣和實驗服的組合抛頭露面。對了,這位還穿個闆鞋,怎麼看怎麼鬼鬼祟祟……

偷東西無所謂,不是救人就行了。

他冷着臉,不想多話。

梁毓聲蹬鼻子上臉:“大哥們,給個口袋行不行,我剛剛跑得急,忘了拿……”

弘志哼一聲:“你臉皮還挺厚啊?”

“大哥,你們幾個人啊,弄來了我好給你分點。”

弘志揮揮手:“四個,四個!哪兒那麼多事!”

強子照他肩膀敲了一下:“少多話,去屋裡拿。”

口袋還是有的——正是裝定位器的口袋。梁毓聲道過謝,真的一貓腰,鑽進棚子裡。她弄了一口袋蘑菇,佯裝看穿了“同樣來偷東西”的幾人的小心思,慷慨地給他們分了一半,這才撣撣衣擺塵土,走下山坡。

小虎捧着一口袋蘑菇進屋,川哥就吩咐:“東西丢了,小心那小姑娘動手腳。”

他還是不放心,梁毓聲乍然出現在門口,怎麼想怎麼可疑。

“川哥,别這麼緊張,大不了,我們還有個可以試的。”強子指着堂屋裡綁着的人,歪着嘴笑。

弘志扁扁嘴,嘟囔道:“一個小丫頭而已,能做什麼手腳……”

川哥揉揉眉心,指揮小虎:“去洗了,擱湯裡。”

幾個人折騰一晚上,早就餓了。門口小爐上架了口鍋,小虎正在照看,鍋裡煮着蔬菜肉片,已經滾沸。

謝謹言垂頭默然,聽見他們拿自己“試菜”的說辭,也沒有什麼反應。

他心裡早已百感交集。

屋外的是梁毓聲,隻消一句話,他就已經聽出來,面上卻分毫不露。

梁毓聲能趕到這裡,說明自己出事後不久,她和沈自鈞就已經動身,至于方位……大約是借助定位器的幫助,他們才能來得如此迅速。

那麼,之後該怎麼辦?

謝謹言輕輕歎口氣,壓下心頭起伏的情緒。

醒來後,最初他是一心求死的,所以才會想方設法挑釁對方,想求一個痛快。

他本就對世間沒有太多留戀,死了就死了,也不擔心有人惦念。唯一的遺憾,大約是沒能替那人求一個公道……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公道也沒求來。以後恐怕更難,他或許不用再指望奇迹發生。

所以他想死,痛痛快快死了就好,一了百了。

可是後來,他卻不這麼想了。

一想到自己規行矩步苟活這些年,尚且求不來一個公道,可是眼前這幾個人卻橫行無忌,害死喻宛宛、嫁禍自己和石維敬,現在連自己這條命都要交待在他們手裡,心裡就不甘心……

所以,他想報複,死後的報複。讓他們和自己一樣,落入無可掙脫的囚籠裡,被人厭惡,被人鄙棄……

所以,他誘導強子,喝自己的血,吃自己的肉。

昨夜搏鬥,這幾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着傷,隻要他們敢碰自己的血肉……謝謹言有把握,他們絕對不可能安然無恙。

置之死地的人往往更容易自暴自棄,也更容易一往無前。因為死亡面前,其他一切皆是浮雲,他們更容易窺探内心的欲望和遺憾。

謝謹言的欲望不多,最強烈的也就是求個公道。而遺憾,就是一身血肉之軀,洗滌不盡的髒污。

他想把自己的髒污,沾染到這四人身上。

可是啊,梁毓聲來了,既然她來了,沈自鈞怎會不來?

他一定也來了。

因此,謝謹言的欲望裡,便忽然多了一個:他想再見沈自鈞一面。

他還沒有見到那人一面,如何甘心赴死?

他要活。

收斂起渾身的髒污,争一個活着走出去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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