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攤開掌心,露出幾片枯葉:"久服者,會夢見最執念的畫面。"
!!!
我猛地坐直:"你是說——"
"讓他看清,"楚臨風冷聲道,"現在的蘇雲瑤,早已不是送傘人。"
蕭文景突然笑了:"有意思。"
他抽走枯葉,在指間碾碎:"三日後北境祭祀大典,陸承天必會出席。"
"屆時——"
炭火"啪"地爆了個火星,映得他眉眼如刀。
"送他一場‘好夢’。"
……
你們這是要誅心啊!
祭祀大典的篝火映紅了半邊天,陸承天跪坐在祭壇前,雙目緊閉,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楚臨風的醉夢香起了效。
可當我轉頭看向蕭文景時——他的眼神不對。
那雙總是含着戲谑或怒意的眼睛,此刻漆黑如墨,翻湧着某種我從未見過的、近乎暴戾的殺意。
"蕭文景?"我小聲喚他,手指剛碰到他的衣袖,卻被他反手扣住手腕。
力道大得生疼。
"你看見了什麼?"我強忍疼痛問道。
他緩緩轉頭,目光落在我臉上,卻像是透過我在看别的什麼:"看見……"
"蘇雲瑤死了。"
!!!
寒意瞬間爬上脊背,我下意識想抽回手,卻被他攥得更緊。
"隻有她死,"他聲音輕得像在說情話,"天道才會選新的‘主角’。"
"你瘋了嗎?!"我壓低聲音,"取代主角和反抗天命是兩回事!"
蕭文景忽然笑了,笑意未達眼底:"有區别嗎?"
當然有!
反抗是自由,取代卻是成為新的傀儡!
可這些話卡在喉嚨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因為此刻的蕭文景陌生得可怕——像是被什麼附身了一般。
"蕭文景,"我顫抖着捧住他的臉,"看着我,我是林晚——"
"我知道。"他打斷我,指腹摩挲着我腕間跳動的血脈,"所以才要她死。"
……
為了我?
篝火噼啪炸響,祭壇上的陸承天突然睜開眼。
那雙原本耿直明亮的眼睛,此刻深沉如潭,卻不見癫狂,隻有某種沉澱後的冷肅。
他沉默地起身,撣了撣祭袍,目光掃過我們時,微微一頓——
然後若無其事地走向了軍營。
果然。
青梅竹馬的力量,終究不是外人能撼動的。
楚臨風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後,銀針在指間泛着寒光:"他執念太深。"
"誰?"
"都是。"
夜七從陰影中現身,罕見地主動開口:"主子從前……不會這樣。"
我心頭一刺。
是啊,從前的蕭文景,哪怕是最憤怒的時候,眼裡也燒着活人的溫度。
可現在——
"醉夢香會放大執念。"楚臨風冷聲道,"但選擇權,永遠在人。"
我望向蕭文景的背影,他正站在懸崖邊,黑袍被山風鼓動,像是随時會融進夜色裡。
選擇權……
在他嗎?
還是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