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繼續擺弄她的墨水滴，艾爾和喬很長時間沒有說話，最後還是喬問道：“你說的女性力量又是什麼？”

“嗯，我願意将其稱之為覺醒的力量。因為女人不願意再做瞎子，她們看到了不公，也擁有改變這份不公的力量。”米擡頭看向天空，灰色的雲層再次擋住了那個罩子。她看着天空，好奇後面究竟是什麼人的眼睛，她說：“看見就是令人懼怕的力量，改變總是從看見開始的，哪怕那隻是透明的隐藏在空氣裡的罩子。也是罩子後面的東西懼怕的力量，因為他不知道我所擁有怎樣的決心和力量，他害怕這個罩子終将會被打破。”

“罩子？什麼罩子？”

“那不重要。”米不想去談這個完全屬于猜測的東西，她甚至懷疑艾爾和喬是被安排進來的人物，那些突然出現又消失不見的長老們，隻是為了給她講一些故事，擾亂她的思緒。米低下頭，自從艾爾和喬出現，她從透明的空氣變成了灰色的墨水滴，她們帶來了改變，米不得不順着這些安排往前走，她繼續問：“那個唱歌的女人，像媽媽一樣的女人又是誰？”

“你說的是六長老吧，她曾被稱為莫拉比母親。她是莫拉比星艾維拉公國的王後，一生生育了十三個子女。”艾爾頓了一下，“她将子女嫁到了整個莫拉比星不同的公國，她目光精準，無論她的子女結婚對象是王子還是大公，最後他們都登上了王位，她因此被稱為莫拉比母親。”

“十三名子女，”米下意識地重複着這句話，“莫拉比星球的女人這麼能生嗎？”

“哦，并不。莫拉比星普通女人一生也能生下七八個孩子，但是存活下來的不足一半，一個家庭有三四個孩子能夠長到成年才是正常情況。”艾爾思索了一會才說，“六長老這樣生下這麼多孩子并且全部存活的情況絕不僅有。”

“六長老有什麼特别的嗎？”

“我想這要得益于三個方面，一是六長老本身身體素質特别好，她從小身體健康，父母将她和她的兄弟姐妹們一起養大，騎馬、打獵、擊劍。對了她的劍術比她的大哥還要好，還有她的父母生下了九個子女，全部都養活了。”

“那是基因好。”米嘟囔了一句。

“第二個，六長老和她的丈夫非常恩愛。艾維拉大公一生從沒有任何情人，他守着六長老一個人，在她懷孕期間，完全禁欲。六長老十八歲嫁給艾維拉大公，十九歲懷孕，二十歲剩下了長女艾拉公主，一直到五十二歲那年生下最小的女兒薇拉公主。”艾爾停了下來，好久她才繼續說：“你知道的，那些大公們，在妻子四十歲之後幾乎就不會招妻子相見，更不要說繼續生兒育女了。”

“十三個孩子，懷孕生産曆時三十三年，沒有雙胞胎什麼的嗎？”米眼前出現這樣一副畫面，一名美麗的少女肚子鼓起來了，她的肚子平了，她少女的發辮換成了婦人溫婉的發髻；少婦的肚子再次鼓起來，然後再次平下去，她的腳邊有一連串小娃娃，少婦臉上有了皺紋，她上了年紀；但是她的肚子繼續鼓起來，她身邊有一位和她一樣鼓起肚子的女孩，她們像鏡子裡的雙生子，她的肚子再次平了下去，兩個女人懷裡都抱着新出生的嬰兒。米打了一個寒顫，将這些影像趕出腦海。

“沒有，六長老每次隻生一個孩子，我想這是她每一個孩子都活下來的原因，每個孩子都從母親身體裡得到了足夠的營養。”艾爾接着說，“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我想，六長老的母親很會教養小孩，她為她準備了一打經驗豐富的保姆，這些保姆在她的孩子健康長大方面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對了，這些保姆後來教出來很多保姆，艾維拉保姆就是指這些女人，她們幫助了很多女人養育她們的孩子。”

“這些保姆有自己的孩子嗎？”

“呃，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是沒有的吧。”艾爾回想起六長老帶着尊敬和懷念說起她的那些保姆，保姆們無私地愛着她的孩子，她們不顧辛勞給了她的孩子無比精心的照顧，她們每分每秒都在關注她的孩子們。

“莫拉比星還有人類存在嗎？”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問？”

“我隻是覺得莫拉比星的貴族女人可以生很多個小孩，她們的小孩需要很多個保姆。”米試圖将她的疑問說清楚，“可是這些貴族女人一直不停地生，她的小孩依舊是貴族，可是她的仆人沒有辦法生下跟她一樣多的仆人出來，誰來伺候她的兒女呢？”

艾爾被問住了，她并不知道那些保姆有沒有生育，也許有的吧，隻是孩子不知道是如何長大的。艾維拉的保姆非常出名，莫拉比星每一位貴族婦人生産至少會準備三名艾維拉保姆，六長老更是像她的母親一樣為她每一位子女都準備了十二位艾維拉保姆。整個艾維拉公國的女人都以保姆為業。

艾爾停止說話，米也沒有繼續問，她已經知道了怎麼回事。這些保姆們當她還是一個小孩子就姐代母職，學會了照顧弟弟妹妹，長大了再去照顧别人的孩子，一代又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