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有什麼用？”艾爾重複着米的問話，“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的引導者在說起巫起源的時候說‘巫是神性和人性的紐帶’。我們是介于神和人之間的一種物質，我們看着神的誕生和發展，我們觀察人性的渺小與偉大，我們看到神與人的毀滅，我們是這一個個輪回之間的見證者。”

見證者？米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人類書寫曆史，也會記錄曆史，但是人類會一次又一次陷入輪回，這個世界上沒有新鮮事，有的隻是征服與被征服，有的隻是壓榨與被壓榨。這些見證者在幹什麼？米擡起頭，這些見證者是實驗記錄者嗎？人類也隻是某種稀奇一點的小白鼠，是某個規則的觀察樣本？神又是什麼？同樣是觀察樣本，還是那些觀察者？

“神——真的有神存在嗎？”米已經開始覺得她與艾爾的談話走向了一個荒謬的方向，這是艾爾真心的認知還是某個罩子上面的存在試圖灌輸給米的概念？

“神或者說神性吧，神性一直存在，隻是存在方式不同。”

“神性是什麼？”

“神的要求是生存，神性是遺傳是繁殖是基因，”艾爾思考了一下說：“神至力于讓自己永世留存，把基因千秋萬載地流傳下去。”

神原來是個巨大的繁殖癌患者嗎？米擡頭看向上面的罩子問道：“神不是不死不滅嗎？”

“不是的，任何一個事物都有産生消亡的過程，神也是如此。”

“可是，我的家鄉，神是永生不滅的，他們和自然一樣。”米告訴艾爾，神是傳說裡的神仙，他們無悲無喜，高高在上，法力無邊。

“我說過外面有一個物種，叫做長壽種。”艾爾換了一個話題，“他們擁有無限漫長的生命，他們非常溫和，和人類不太一樣，你說的神更接近長壽種。”

“長壽種，這名字還真直白，是人類給他們取的名字？”

艾爾點點頭：“當生命無限漫長的時候，欲望也許就沒那麼強烈了吧。”

“他們吃什麼？”米不知道長壽種是真是假，但是永恒的生命是什麼？

“我不清楚，據說每一個長壽種都有自己獨特的守護神。”

“又是神？已經是擁有無限生命的長壽種了，守護神又是什麼？”米覺得艾爾這句話已經到了糟多無口的地步。

“我不知道，我還沒有遇見過長壽種。”艾爾抱住了腦袋，“這是一個非常奇特的種族，除非你有能夠吸引長壽種的特質，否則你是見不到他們的。”

“你沒有見過，又是從哪裡聽到長壽種這個物種的？”

“迷霧森林外面就有長壽種，花之國有，海之國也有。”艾爾說道，“我沒有見過長壽種，但是我見過很多見過長壽種的人。”

“長壽種難道是隐形的？”米不相信，艾爾能見到見過長壽種的人，她看起來那麼想知道長壽種是什麼樣子。

“我們不說長壽種了吧，畢竟我無法對你說一個所有巫都沒有見過的物種。”

“沒有一個巫見過長壽種？”米再次問道，“那麼巫的見證又是為了什麼？”

“你怎麼會那麼多問題？”喬在一邊問她。

這是一個晚清時期的老古董，米想了想說：“學而不思則罔。”喬被堵得沒話說，她将頭扭到了一遍，米看了嬌俏别扭的喬一眼，又看了她一眼問她：“你真的是男人嗎？”

喬倏地站了起來，艾爾不得不拉住她，輕拍她的後背安撫她，然後才對着米說：“我隻能教給你我知道的事，巫并不是無所不知。”

“好吧，你說的神是什麼？神性又是什麼？”

艾爾低頭沉思了一會說道：“神就是最初的基因攜帶者，祂發展成萬事萬物，祂是萬物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