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再次撒入窗内屋裡,金色給白牆鍍上一層柔和的光。蘭了擾睜開眼,翻了個身,就被下身的疼痛抽回現實。
“嘶……”
她睜開眼,宿醉的感受并不是很好。記憶開始回籠,讓她意識到這裡不是自己的店裡。
是鹿璃的民宿房間。
蘭了擾肘着胳膊直起身,被褥滑落,身上穿着并不屬于自己的T恤。床是被清理過了的,自己也是。感受到下身的空蕩,加上腦子腫脹間不斷湧現的回憶,她有些頭疼。
昨晚太過分了。
從一句“喜歡我啊?”的調戲,到“試試看?”的挑釁,兩個從認識到說話不超過24小時的陌生人就這麼滾上了床。有趣的是,小丫頭确實年輕,生澀又莽撞,一個晚上蘭了擾看似沒動,實則費了不少力。
屋裡沒人。
蘭了擾看向旁邊床頭櫃的手機以及收拾的軍隊标準的幹幹淨淨的屋子,疊整齊擺在櫃子上的衣服,她拿起手機,映入眼簾的就是鹿璃的消息。
鹿:我去買午餐,等我。
蘭了擾換好衣服,察覺到自己已經被清理幹淨,甚至床單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換好了,不禁感歎這就是小了自己這麼多歲數的年輕人,精力旺盛。
精力旺盛……
%#¥*!
她暗聲大罵一句,又回想起昨晚被某人摁在身下的場景,頭頂開始冒烏雲,大叫一聲的倒回床上。
*
鹿璃每天早上有晨起運動的習慣,且每天保持着服役時的生活作息,但這一好習慣在昨天被一個陌生的女人打破。
樓下遇見了卓瑪老媽媽,後者還是帶着她的老花鏡笑眯眯的看着這個年輕帥氣的姑娘:“昨天還是蘭阿妹送你回來的。”
一說到這個,鹿璃的臉倏的紅了些。
“‘羌’,”她豎起大拇指朝鹿璃笑道,“很好的酒,喝完會睡覺。”
老媽媽并不好的漢語很有歧義,搞得她思緒一下就歪了。鹿璃幹癟癟的笑了兩聲應過去,就匆匆出門買飯。
早市已經關了,鹿璃就去了昨天的火鍋店。桑吉格德認得她是昨天吃飯的姑娘:“歡迎光臨!”
“有速食的小菜,要一個嗎?”鹿璃問,看着面前的小單子。桑吉推薦了幾個小菜,眼見得瞥見她的脖子,神色變得戲谑:“要不要嘗嘗這個涼拌苋菜?還有羊耳朵。”
鹿璃點完,站在旁邊等菜。桑吉時不時瞥過來,前者察覺到了,蹙眉看向他。
“别誤會,”桑吉擺擺手,“您的脖子……”
鹿璃想起什麼,打開手機相機一看,一個紅紫色的吻痕綻放在她修長而筋骨分明的脖間。夜裡的意亂情迷是互不相讓的,蘭了擾沒有她表面上那麼柔骨嬌媚,骨子裡像是玉蘭花一樣清潔又柔剛。于是她倆幾乎帶着意氣的旖旎,周旋間在對方身上留下的是情愫的不服氣。
鹿璃耳根燒起來,趕緊拿手捂住。
桑吉湊過個腦袋,吃瓜的問:“是和蘭阿妹……?”
鹿璃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明明沒有什麼神色,卻把人吓的蔫兒了。桑吉收了好奇正要轉頭刷手機,就聽見她問:“為什麼?”
“嗯?”
“為什麼覺得是蘭了擾?”鹿璃一手捂着脖子,靠在前台問。
“呃,”桑吉年輕,不過與鹿璃一般大的男孩,“要知道,我們這個地方嘛,每年總會有很多好看的男男女女來了走,走了來。”
“蘭阿妹長得好看,好看的人和好看的人會看對眼,很正常。”
鹿璃盯着他,眼底無波:“為什麼是我?”
桑吉回望向她,被她那黢黑而深邃如淵的眼眸唬的下意識想回避。“蘭阿妹她……不喜歡男人。”男孩撓撓頭,幹笑兩聲,“你看貢德勒多想撮合她和貢得尕,這麼久了也不成,我們這裡都知道。”
“至于為什麼是你,”他眨巴眨巴眼,盯着這張漂亮的臉蛋,誠實地說,“你長得好看!”
鹿璃别過臉不再看他。她不想看手機,雙眼放空的目視前方擦得幹淨的玻璃,透過是陽光沐浴的小鎮街道。
啧。
她得到的答案不是很滿意。
*
房門被打開,鹿璃兩手都拎着東西,脖間明顯的吻痕就露了出來。
蘭了擾正躺在搖椅上一邊刷着手機裡的弱智小視頻,聽見門房響動,一笑,跳下搖椅光着腳“哒哒哒”的跑過去,就看見鹿璃正擺着餐盒。“回來啦!”
“嗯。”鹿璃把飯盒打開,又把烤馕拆開遞給她,“趁熱吃。”
蘭了擾側卧在椅子上,坐姿有些奇怪。鹿璃坐在她旁邊,長年的軍訓習慣讓她有些受不了她的樣子:“你怎麼了?”
蘭了擾咽了口馕,足足的翻了白眼:“拜你所賜啊!”
鹿璃反射弧有些長,愣了好幾秒才明白她的意思,耳尖又紅了。蘭了擾本來沒什麼,看見了惡趣味便起來了,揶揄的湊過去,眯着眼看她:“害羞了?”
“昨晚上在床上可不是這樣的。”女人紅唇一勾,便是嬌俏萬分,像隻貪嗜的貓兒,抻了腰,“床上狠起來一點都不聽,現在憐香惜玉了?”
鹿璃不經逗,一逗就耳紅。哪怕那張冰川般凜厲的面從不洩露神色,蘭了擾還是能捕捉到些許變化。
她便哈哈大笑,一不小心壓到下身,悶哼一聲趴在桌子上,樂極生悲了。
鹿璃歎了口氣,給她夾了一筷子羊耳朵喂進嘴裡:“少說兩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