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不在就說我的壞話?”
元瑩身後出現了一個瘦弱的身影。
元微也是緊趕慢趕地來了。
“哥哥!”元瑩上前抱住了元微的胳膊,“我哪裡敢說你的壞話,小妹是擔心你啊。”
“就你會說。”元微笑着打趣。
魏殊一時有些羨慕,現世的魏殊沒有兄弟姊妹,穿越之後更是孤家寡人,他貪戀溫暖,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孤單的緣故。
“你将捐贈的物資張貼出去時什麼用意?”
魏殊開口問元瑩,他近日來也是想驗證一些心中猜想。
“我是想,永平郡主的名頭已經足夠,若是再有盛名,恐怕我也難以承受,就不如将這盛名平攤出去,一者可解我的困境,二者,我總有資金竭盡的時候,也怕鬥米養仇。”
元瑩娓娓道來,魏殊聽得滿意。
“你很會權衡利弊,又心中有恩。”魏殊意有所指,“困于閨閣之中倒是可惜。”
魏殊本就樣貌極盛,這樣溫和贊美,是個人就會心神蕩漾,元瑩自然不能免俗,也紅了臉頰。
元微看元瑩的樣子,就知她心中所想,他倒是有心撮合,就是魏殊……怕不是尋常女子駕馭得了的。
元瑩要是知道元微所想一定會笑自己哥哥呆傻,她對魏殊全無男女之情,隻有對兄長的敬慕罷了。
元微剛想開口,就急速咳嗽了兩聲。
“我說了不要你來,你看看,回去怕是又要病了……”元瑩一看就急了,數落元微的樣子倒像她才是長姐。
魏殊也皺眉,而後将自己身上披着的紫貂裘披在了元微身上。
“阿顯既然知道自己的身體,就該保重才是,不要讓關心你的人總是擔心。”
元微忍着咳嗽道謝,“君同,多謝你了。”
元忱來到難民營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
瘦弱的青年被紫貂裘包裹着,衣擺垂到地下,一看就極不合身,但是因為那溫暖,臉頰上也催出紅暈。
他對面的男人長身玉立,姿容甚偉,眼下卻是皺眉叮囑着,顯然是極為關心的。
元忱的指甲就要陷進肉裡,看着兩人的樣子,眼裡的火都要灼燒起來。
又是他……
從前的同窗情誼都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現在竟是三言兩語就能挑動得太傅差點與他決裂,今天竟然還讓太傅親自作陪……
“殿下……”身邊的青陽看着元忱的樣子,眼裡都是擔心,他倒不是擔心殿下怎麼樣,而是擔心他看着的元微。
青陽是從小就伺候在元忱身邊的,自然知道自家殿下的容人之量幾乎為零。
“那個紫貂裘……”
“什麼?”青陽疑惑,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來……這下是真要完了。
他想起來了,披在元微世子身上的,是殿下還未登上太子之位時,費盡心機尋來,送給魏殊的生辰禮。
那紫貂絨毛豐厚,色澤光潤,得風則暖,著水不濡,點雪即消,是上等的珍品,當日殿下就說過,隻有這樣的東西才配得上太傅,而今……
怪不得自家殿下牙都要咬碎了。
“走!”
元忱轉身就要離開,他今日的狀态并不适合和太傅交談,他怕将事情弄得更糟,就隻能先行離開。
“啊,我們剛到啊。”青陽連忙跟上自家殿下的腳步,“殿下不是說要來體察民情,慰問災民嗎?這就回了?”
青陽還在碎碎念的時候,就見變故突生!
流民當中沖出一人,直沖着魏殊而去,反射的光芒映入元忱的眼中,他帶着匕首!
元忱想也沒想,飛奔向魏殊。
魏殊被這突然的變故吓了一跳,元忱就見他反應過來後首先推開了兄妹兩個,将自己暴露在刺客手下。
眼見着刀尖就要插進魏殊胸膛,元忱上前撞開了魏殊。
魏殊看着不知道從何處跑出來的元忱,一臉震驚,然後就被他的動作震驚,連忙抱住他就地一滾,躲開了刺客的攻勢。
“來人啊!保護太子!”青陽的大嗓門終于叫來了守衛,幾個回合就将刺客控制住了。
這邊魏殊扶着元忱起身,想要查看他的是否受傷。
元忱卻并不配合,梗着脖子不予回應。
魏殊皺眉看着元忱,這樣熟悉的眼神,讓元忱不自覺打了個激靈。
從小養成的條件反射,讓他一見魏殊這樣的表情就知道他真生氣了。
但是元忱也犟上了,就是側着身子不讓魏殊碰自己。
眼看着兩人僵持着,元瑩上來打圓場,“我清出一間房屋來,殿下進去查看一下傷勢吧。”
元瑩早就看到了匕首上的血迹。
魏殊大步走進房間,臉色冷硬地撂下了一句話,“進來,否則後果自負。”
後果自負這四個字,可是威脅了他七年,元忱還是後怕的。
抿着唇沉吟半晌,元忱還是跟着魏殊的腳步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