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衛軒看着他慌亂的舉動，嘴角微微上揚。

[文獻讨論會]

十點的讨論會上，項甯凱站在投影幕布前，光影在他的輪廓上跳躍。他的聲音清冷，像冰凍的湖面。

"實驗數據顯示……"

他的手指在激光筆上按了按，一道紅光落在幕布上。那個數據點。正是席衛軒昨天指過的那一個。

席衛軒突然舉手："這裡可能有誤。"

項甯凱的手指一顫，激光筆掉在了地上。

席衛軒蹲下身，與項甯凱幾乎臉貼着臉，去拾那根筆。項甯凱能聞到對方的氣息，混合着苦艾酒和某種柑橘類的調性——是席衛軒慣用的香水。

"你的手……"席衛軒的手指碰到項甯凱的手腕，溫度灼熱，"在抖。"

項甯凱猛地别開臉："閉嘴。"

聲音裡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恐慌。

席衛軒站起身，像是沒聽見一樣："也許我們應該實地驗證一下。"他說得輕描淡寫，眼神卻帶着某種危險的玩味。

下午，圖書館的暖光燈下，項甯凱正一本接一本地翻找資料。他的動作飛快，眼睛卻始終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感。

"又在找那個？"

席衛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項甯凱手一抖，一本書差點砸在自己腳上。

他猛地轉身："你怎麼……"

話沒說完，聲音卡在喉嚨裡。

席衛軒站在兩排書架之間，逆着光，輪廓模糊得像一幅褪色的水彩畫。他的手指間夾着一本書，封面是項甯凱三年前的一篇論文。

"《記憶與神經可塑性研究》"，席衛軒念道，"你三年前的作品。"

項甯凱的喉嚨發緊："我不記得……"

"這頁。"席衛軒翻開那本書，指着一處筆記，"你的筆迹。"

項甯凱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向前伸，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席衛軒緩緩收回手，語氣輕柔得像是在引誘："怎麼？想起來了嗎？"

項甯凱猛地搖頭："我說了，我失憶了！"

席衛軒笑了，那笑容裡帶着一種近乎殘忍的溫柔："你忘得太幹淨了。"

傍晚，咖啡廳的霧氣缭繞。項甯凱坐在角落，面前放着一杯冷掉的咖啡。他的眼睛盯着杯沿，像是能從那裡找到答案。

有人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席衛軒。

"聽說你喜歡黑咖啡。"席衛軒說，端起咖啡杯，"我記得你喜歡加兩勺糖。"

項甯凱猛地擡頭："你怎麼知道……"

席衛軒把糖罐推過來："試試看？"

項甯凱的手指伸向糖罐，卻在碰到的瞬間縮了回來，像是被熱油燙到。

席衛軒的眼神暗了暗。

"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項甯凱壓抑着怒氣低聲問。

席衛軒微微傾身："我隻是在提醒你，有些東西你忘不掉。"

他的聲音低沉，像是夜晚的河流，悄無聲息地侵蝕心防。

[淩晨一點]

實驗室的燈光還亮着。項甯凱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瘋狂敲打。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還在加班？"席衛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着清晨的露水氣息。

項甯凱的肩膀瞬間繃緊："滾出去。"

席衛軒輕笑一聲，緩步走近："你昨天也是這麼說的。"

他站在項甯凱身後，近得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撲在後頸上，像是無聲的告白。

"閉嘴！"項甯凱猛地站起來，轉身，兩人的距離瞬間縮到隻有半步——項甯凱的手指碰到了席衛軒的胸口，那有力的心跳，就在他的指尖之下。

席衛軒沒有動，隻是定定地看着他："你心跳好快。"

項甯凱的聲音像是卡住的唱片："你說什麼？"

席衛軒緩緩低下頭，聲音近得像是在耳語："你的脈搏快得像是要跳出來。"

然後，他伸手，輕輕撫過項甯凱的鎖骨，那裡有一道疤。

項甯凱的身體瞬間僵硬，像是被雷擊中："你到底…是誰？"

席衛軒的指尖停在那道疤上，嘴角微微上揚："三年前的實驗事故後，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時，也像現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