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席衛軒發來的消息：【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樓下酒吧】

項甯凱盯着屏幕看了兩秒。他本該拒絕，告訴席衛軒自己累了，想早點休息。但他鬼使神差地回複：【五分鐘】

他換了件襯衫，在衣櫃前站了一會兒，挑了一件看起來最普通的深藍色襯衫。扣紐扣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手還是在微微發抖。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站在鏡子前整理領口時，他發現自己竟然有點緊張。這種緊張感很陌生，就像...就像是在等待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一樣。

酒吧燈光昏黃，人不多。席衛軒已經在吧台邊等他了，手裡拿着兩杯啤酒。他今天沒戴眼鏡，睫毛顯得格外濃密，在燈光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牌子？"項甯凱接過酒杯，忍不住問。

席衛軒聳聳肩："猜的。"他喝了一口自己的啤酒，"三年前你實驗室慶功宴，喝的就是這個。"

項甯凱的手指微微一頓："我都不記得了。"

"沒關系。"席衛軒的聲音很輕，"我們可以重新認識。"

項甯凱擡頭看他，發現席衛軒也在看他，眼神清澈。沒有試探，沒有算計，就像現在這樣，兩個失憶的人坐在一起，單純地喝一杯酒，聊聊天。

他們聊了很多，從紐約的天氣到機場的航班延誤，從最喜歡的電影到讨厭的食物。項甯凱發現，即使不記得過去，他們也能輕松地找到共同話題。

晚上十一點，酒吧準備打烊了。

"明天見？"席衛軒站在酒店大堂門口問。

項甯凱點頭："明天見。"

他轉身走向電梯，走了兩步又停下："席衛軒。"

"嗯？"

"謝謝。"項甯凱說，"今天很開心。"

席衛軒笑了，露出整齊的牙齒："我也是。"

電梯門緩緩關上，隔開了兩人的視線。項甯凱靠在電梯壁上，感覺臉上有點發熱。他不知道這是因為酒精的作用還是别的什麼原因。

回到房間後，他站在窗前看了很久紐約的夜景。燈火依舊璀璨，遠處遊船的光痕在水面上搖曳。他想起席衛軒看他的眼神，那種清澈的、不帶任何雜質的眼神。

他突然很想知道，記憶恢複後，他們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