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世她生于将軍世家,皇帝以功高蓋主之名,滅了她全族。
第五世,她是公主,是記憶零碎的一世,她什麼都記不起來,隻記得那個片段。
主持說過,魂引會帶着她找到他,等到他怨氣消了,魂引就會消失,魂引的強效也會根據他的怨氣減弱。
她記得,她問過主持,他輪轉是否和她一樣帶着記憶,主持說他沒有同她這般魂祭,自然是沒了記憶才是。
婢女倒騰了許久,天大亮了這才倒騰好。
公儀卿隐約記得齋星閣給的出閣時間是巳時,那是根據她的生辰八字算的時辰,而此刻看天,大概是辰時。
她本想吃點東西填飽肚子,不然一會兒還有一堆禮節,這還沒吃到嘴裡,嬷嬷來說轎攆到了。
公儀卿心驚,隻能被迫放下吃食。
芽芽和金銀一左一右攙扶着她去前堂拜别父母。
臨行前嬷嬷将一條紅絲帶蒙住了她的雙眼。
"嬷嬷這是何意?"
衆人不解。
"谪王的吩咐,老婦也不知!"
蓋頭蓋上,擋住了公儀卿眼前僅有的光,她被扶着走出大門,上了轎攆。
轎攆搖搖晃晃的行了許久,鑼鼓喇叭聲震耳,她鄒眉,卻無可奈何。
谪王府離相府有些遠,一席人行半個時辰,才到達目的地。
鞭炮聲停後,喜娘大呼一聲接新娘下轎。
公儀卿眼睛被蒙,不清楚狀況,芽芽在車窗提醒她。
"小姐擡手"
公儀卿遲疑片刻,微微擡起手,卻落到一隻寬大的手掌中,這人的手甚是粗糙,可手背卻光滑,想來是長孫煜本人了。
她被他牽引下車,進行了一堆堆繁鎖的禮節。
期間長孫煜咳嗽過好幾次,有幾次險些站不穩。
手中牽着她的人搖搖欲墜,她條件反射一把扶住了要摔倒的人。
"司儀,谪王身體不适,禮節便免了吧!"
在場的人突然一片鴉雀無聲。
祭天禮不行,祭祖禮不行,這不等同妾室嗎?哪有女子這般不懂禮數,更何況這是天王賜婚,她這般怠慢,也不怕被降罪。
"你可知不行祭祖禮不行祭天禮等同妾室,再者,天王賜婚,你這般怠慢,不怕吃罪嗎?"
公儀卿鄒眉,什麼司儀這麼膽大,當場指責未來王妃的不對,竟還敢拿賜婚一事說辭。
突然公儀卿想到了什麼,思慮幾秒道"天王命诏曰谪王乃大疆命脈,即是命脈豈可用此等小事勞煩,再者,這莊婚事是天王禦賜,那便是天命與祖上均認可的。不知司儀意思是大疆命脈的谪王性命比不上這繁瑣的禮節,還是天王命诏比不上這繁瑣的禮節?"
聽後坐上的人大笑"好一張伶牙俐齒"
公儀卿沒回答,那人繼續道"既然如此,吾允了。"
握着她手掌的大手緊了幾分,引着她一同謝了禮。
她行禮行得毫不拖泥帶水,不禁讓人懷疑她早知說話的人是天王。
當然公儀卿猜到了,在這個王府裡谪王最大,能讓他不得不病着出面還不能拒絕的,一定有天王在,而司儀敢當着谪王的面那樣治她,谪王還不說話,那隻能是,說話那人是天王。
一席人将她送回房,留谪王應付賓客,待天王離開後宴會才熱鬧起來。
而長孫煜也才得以休息。
婚房裡,公儀卿餓得肚子咕咕響,就連陪着她的芽芽和金銀也餓得肚子咕咕響。
"芽芽,現在什麼時辰?"
"回王妃,戊時三刻"
這個稱呼的轉變公儀卿一時間還有些不适應。
門邊傳來腳步聲,很輕,似乎是會武功的人。
她警覺幾分。
大門被打開,公儀卿松了一口氣,敢這麼光明正大推房門的,隻有長孫煜。
"王爺,給!"金銀的聲音響起
不一會蓋頭就被掀開了。
一個高大的身軀靠過來,公儀卿下意識後退,那人的手卻不是一般長,已經伸到她腦後解開了絲帶。
當絲帶滑落的時候,她看見的是長孫煜那華麗的婚服和□□的胸膛。
他退後,整個人落入她的視線。
不愧是左夷第一美人生的孩子,這張臉,天下一絕了。
隻可惜,慘白了些,多了幾分病态,若換成他病好時的模樣,該是何等驚人。
他靠近時有一股淡淡的藥香,想來是常年服藥。
公儀卿就這樣打量他幾秒,他的目光冰冷陌生,似乎并不想和她多說。
兩人對視幾秒,公儀卿沒有移開目光,眼睜睜看着他重咳出血暈倒在地。
管家冷靜的讓人把谪王擡到床上,又吩咐小厮傳喚禦醫。
熟練得公儀卿有些不适,這到底是暈倒多少次,管家能這般熟門熟路。
"膳食已經準備好了,王妃先用膳吧,王爺勞累過度,老奴就先送王爺回房休息。"
老管家看着她等了幾分鐘,見她沒有回答,便又問"王妃可是有什麼要吩咐?"
這番公儀卿才反應過來,她不回答竟然是不可的。
"沒有,你送王爺去休息吧"
"是!"管家規規矩矩行禮後便将昏迷的長孫煜帶走了。
待管家離開公儀卿才凝神鄒眉,明明剛剛進來的時候她隻感受到了長孫煜一個人,可拉開蒙眼的紅絲帶,屋裡竟是一群婢女奴才。
可見這個王府裡就連打雜的婢女也是有武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