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滑動，沈知寒的終端屏幕暗了下去，那份關于議會成員資産流動的報告消失在藍光中。他轉向舷窗，看着外面懸浮的機甲維修平台，秦銳的“赤紅”機甲正在接受第7次神經接駁調試。

沈知寒的指尖在全息投影上劃出一道冷光，三個月來的調試和訓練數據曲線清晰地展示着異常：那條原本平穩維持在95%以上的神經接駁率曲線，從第八周開始斷崖式下跌。

“60%......”他冰藍色的瞳孔微微收縮，這個數字甚至低于軍校生初次接觸訓練機的及格線，跌破了禁止作戰數值的底線。監控畫面裡，秦銳從赤紅的駕駛艙裡摔下來，沖進訓練室的洗手間，向來挺拔的脊背微微佝偻着。

“嘔——”洗手間又傳來幹嘔聲。今天的第三次。

沈知寒關掉監控，從抽屜取出準備好的檸檬糖。推門時看見秦銳正撐着洗手台大喘氣，結實的手臂都在微微顫抖，作戰服下擺被胡亂卷起，露出那段柔軟了許多的腰線。

今早換衣服時，他看見秦銳對着鏡子反複按壓自己不再緊實的小腹，指尖在微微隆起的弧度上停留了太久。那是種沈知寒從未在這位戰神臉上見過的表情，介于困惑和惱怒之間的微妙神情。

“赤紅的數據波動很大。”他不動聲色地遞上糖，指尖順勢撫過對方後頸，“需要我下令暫停訓練嗎？”

“你敢！”秦銳猛地轉身，卻因為動作太急晃了一下，“老子隻是......操！”他忽然抓住沈知寒的前襟，額頭抵在後者的肩上，“......我腹肌沒了。”

沈知寒的手掌覆上那處溫熱，指腹摩挲着曾經塊壘分明的腹肌。現在這裡摸起來像融化的雪，底下藏着顆正在發芽的種子。

“我不想生了！”

秦銳揪住沈知寒前襟的手在發抖，信息素失控地溢出來，帶着罕見的焦躁。沈知寒任由他拽着，手掌穩穩托住對方後腰。那裡有塊新生的淤青，是剛剛秦銳從模拟艙摔下來時撞的。

沈知寒鼻尖蹭過對方發紅的耳廓：“現在終止妊娠，對你的身體損害太大。”手掌貼在微微隆起的腹部，“而且這小混蛋已經會踢人了。”

秦銳的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變成黏糊的親吻蹭在沈知寒下巴上。但沈知寒沒放過他眼底轉瞬即逝的恐慌。秦銳比誰都害怕失去戰鬥力，那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他帶隊拼命打出來的軍功，是他向秦元帥的證明。

其實他們都清楚這不是真心話。就像秦銳每次說“再管我訓練就離婚”，結果半夜還是會乖乖躺進治療艙；就像沈知寒總警告“再擅自行動就關禁閉”，最後總是親自去戰場撈人。

沈知寒将人攏進懷裡，犬齒輕輕磨蹭對方後頸的腺體。這個動作總能安撫暴躁的伴侶。秦銳洩憤般咬了口沈知寒的下巴，轉頭就去扒拉他的終端：“老狐狸們還沒松口？”

全息地圖上，代表帝國元老院的紅色區域紋絲不動。沈知寒調出物資清單，被加密的條目像是嘲諷他們的不自量力：“三個月，就挖出這點皮毛。”

“要我說直接端了他們老巢。”秦銳的指尖劃過某個坐标，那是元老院私藏的軍火庫。

“然後呢？”沈知寒按住他躁動的手，“讓剩下的人把證據吞得更深？”他點開一段監控“議會扣下了半數的稀有礦産，醫療物資更是......”

監控裡，一批沒有任何标識的金屬集裝箱被送進廢棄的林氏醫療的地下倉庫。

沈知寒的聲音突然變冷：“這些可都是傷員最需要的東西。”

秦銳的瞳孔驟縮，前線多少人指着這些東西救命，那些老東西竟敢......

“銳銳。”沈知寒突然扣住他的手腕，将人帶到戰略桌前。全息投影在他們之間展開，顯示出精心設計的雙層計劃：

“表面層：你因懷孕被強制停職，我以‘保護’名義将你軟禁在E-7基地。”星圖上亮起數個藍點，“他們會放松警惕。”

秦銳挑眉看着那些藍點，全是議會勢力範圍内的軍事要塞。

“實際層？”秦銳挑眉。

沈知寒的犬齒在燈光下閃了閃：“E-7基地在哈密厄爾港口的必經之路上。”他點開立體剖面圖，“你養胎的地方，正好是他們走私路線的中轉站。”

秦銳冷笑着，虎牙抵着下唇。這才是他熟悉的沈知寒，把每顆棋子都用到極緻，連自己懷孕的伴侶都能變成完美誘餌。

“和我演場戲吧，銳銳。”沈知寒吻在他青筋微凸的手背上，“真的計劃是讓帝國最兇的懷孕alpha，蹲在老狐狸們的金庫上待産。”

秦銳的笑聲震得戰術桌嗡嗡響。他拽過沈知寒的領帶，在對方唇上咬出個血印：“成交。不過等我生完......”手指劃過星圖上某個特别标注的紅點，“我要老東西們私藏的那批武器。”

“可以。”沈知寒舔掉唇上的血，“現在躺好，我給你揉腰。”

秦銳順從地趴下，沈知寒摩挲着伴侶後頸的腺體，眼神微暗，那裡有他昨晚注入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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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月後·E-7基地

啧，感覺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