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玦道:“看來你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麼。”
“那東西是百年前塞北傳說中山神的所有之物,相傳可以打造出戰無不勝的冥鬼軍,實際上它是個天外來物的核心,擁有未知的強大力量,但絕不是良善的可用于世間的那種。”
萬俟鏡苦笑,“如此,便是不能給我的理由?您覺得,我想用這股力量為禍世間?”
“您未免太看不起我。”
“朕覺得,這東西就不是你要的,阿鏡,你太單純了,一旦卷入一些事,就隻會被人利用,姨母生前和朕說過,她最大的心願就是你可以無憂無慮的活着,所以朕......”
冠冕堂皇!真夠惡心的!
萬俟鏡臉上溫和從容的面具龜裂,表情變了又變,揚聲打斷秦玦的話。
“我對權勢沒興趣!”
“那你對什麼有興趣?”秦玦也提高音量,縱使他刻意收斂,帝王氣勢如高處傾塌的暴雪,危險的寒意四面席卷,“朕的女人嗎?”
“阿鏡,别太放肆。”
“不......”萬俟鏡鼻間酸熱,笑歎道,“我對什麼都沒有興趣。”
此時還不到計較的時候,秦玦深吸一口氣,“她在哪?是誰讓你來找那石頭的。”
萬俟鏡空洞的眼睛對準秦玦,“我不知道她在哪兒,是有人傳信給我,将星石之心放到靠近北外森邊緣的寨子裡。”
“否則,盈妃娘娘就沒命了。”
既然哥哥這麼聰明,那你就親自來做決定吧。
你是要你的帝王之名,還是要這個女人的命。
我被兩個大漢當着好多人的面架起來拖走丢進房間,羞憤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知道我是誰嗎!我要見你們尊主。”
“尊主沒說要見你。”
“那奉彌呢,我要見奉彌!”
兩個人不理會我的胡攪蠻纏,當着我的面取出棉球堵住耳朵,然後把大門關死,從外面鎖上。
我從身上掏出了一個什麼東西,露出奸詐的笑。
奉彌拎着食盒來到這處院子的門口,兩個守衛門神一樣,站得筆直。
“她呢?”
兩個守衛不發一言,像是沒有聽到,奉彌拍了他一下,兩個守衛才慌張摘下耳中的東西。
“堂主,怎麼了?”
“盈妃怎麼樣了?”
守衛自豪道:“我們把她關進去之後就老實多了,這不,安安靜靜的,什麼事都沒有。”
這倒稀奇。
奉彌擡了擡下巴,示意,“把門打開。”
門打開後,院子裡真安靜的可怕,他們将一間屋子裡裡外外檢查了三遍,流着冷汗,膽戰心驚的對奉彌道:
“堂主,人......人不見了。”
奉彌并不意外,道:“哦,那就算了,我先走了。”
!!!
守衛們一臉驚恐,你不管嗎,那人不見了怎麼辦啊?!
奉彌才不會管這個,早就悠哉遊哉走出去了老遠。
伏不厭沐浴好,穿上衣服從偏室出來。
門廊前簾子上的流蘇突然動了動,連帶着落在地上的陰影。
他凝眸:“誰?”
“溫池水淺春光落,兩點茱萸戲清波。”
伏不厭眯了眯眼,“盈妃?”
我從簾子後深處一顆腦袋,“原來是尊主啊,今夜月色甚好,我出來散步,不小心就走到這了。”
一不小心看到你在洗澡,就不小心了下去。
“不小心?”
他越過我走到外面,桌子上的飯菜已被吃了大半。
“娘娘好胃口啊。”
我的眼睛從飯桌瞟到他臉上,頗為挑釁,“誰叫我今天沒吃到飯,餓的有點狠。”
“北冥照顧不周,盈妃娘娘見諒。”
伏不厭冷冰冰敷衍道。
“見諒?”我摸了摸下巴,“是照顧不周還是有意為之,我自有判斷。”
我從頭到腳掃視他,“尊主無視我,我豈能讓你稱心如意。”
盡管唐突地将虛假的體面撕開,他依然沒有太大反應,取了絹帕,将發尾的水絞幹。
旁若無人。
“不過,尊主。”我一臉感興趣,“我實在是有點好奇,您後腰上的刺青寫的是什麼啊?”
伏不厭手一頓,幾根頭發被拽斷,可憐兮兮地掉了出來。
他眼裡覆了層毒液,瞳孔鎖定了我,“看來不該看的,娘娘也看了。”
“對,看了。”我咂摸了下嘴,單純道:“看得清清楚楚,給我張紙我都能原封不動地給你寫出來。”
伏不厭逼近我。
我狀似感受不到危險,“要是實在不想回答,那換個問題也可以。”
“尊主叫什麼名字?”
他靠得很近,高大的身軀彎下,盯住了我的眼睛,“你是覺得我不會殺你嗎?”
“有句話你和萬俟鏡說對了,我不是守信的人。”
“我也不守信用。”我順勢攬住了他的脖子,手指不安分地在他的胸前遊移,“看來咱倆像是天生一對。”
“不過你誤會了,我也不稀罕和你一對。”
他将我推開,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被我碰到的地方,然後将絹帕扔到地上。
“髒。”
???
你才髒呢,我不過是區區幾天沒洗澡而已。
“尊主的名字,不會是‘厭’吧。”
厭,刻在他腰上的字,無法磨滅的醜陋疤痕。
我不在意别人诋毀我,反正我都會诋毀回去。
“厭”,多麼晦氣的一個字。
真是個可憐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