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打電話去前台，換個房間？”慕維提議。

“算了吧，旺季，你剛才沒見樓下大堂，滿滿登登全是登記入住的遊客，肯定沒空房。”狄炎秋看着慕維，“你很介意嗎？”

“我是怕你介意！”慕維尬笑。

“我不介意。”狄炎秋十分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那咱們出去吃飯吧？”

“好。”慕維确實餓了。

“想吃什麼？”狄炎秋問。

“那肯定要品嘗點當地的特色了。”慕維激動不已。

二十分鐘後，他倆在品嘗了荷蘭街頭名吃炸薯條和炸肉丸後，頭也不回地紮進了麥當勞。

這歐洲美食地圖，越往北越荒漠——南邊的希臘，西班牙，意大利美食大衆且各具特色；到了法國，法餐雖然名過其實，但也是世界聞名；再往北到德國，畫風開始逐漸跑偏，但也有大肘子和香腸墊底；到了北歐，“美食”這個概念就變得離譜了起來，北歐飯吃完總給人一種“雖然有錢，但活着也挺沒意思的”的感覺。

英國不在歐洲美食地圖裡，不是因為英國不屬于歐盟，而是因為英國沒有美食。

吃完麥當勞，狄炎秋猛然想起自己剛才忘了給老錢咨詢費，趕緊拿出手機給老錢發了個紅包，雖然沒幫上忙，也不能讓人家白跑一趟。

收了紅包的老錢，秒回了一條消息：

【你們到那邊，去這個地址，這個經紀公司是中國人開的，應該能幫上忙。】

看樣子，這也是個不占别人便宜，也不讓人占便宜的主。

老錢不但給了新信息，還附贈了一條建議：

【從這裡去布拉格，最好是明天晚上出發，後天上午到達布拉格中央火車站，正好辦事。還省一晚酒店錢。】

老錢直接建議的就是火車，連飛機的選項都沒給。

因為在歐洲坐飛機很麻煩，要安檢還要晚點，機場都在郊外，所以不是特别遠的情況，能坐火車就坐火車。

狄炎秋覺得火車很好，因為現在的他，有點窮。

慕維更沒意見了，反正不是他出錢。

倆人順着河岸往酒店走，走着走着，就到了紅燈櫥窗區——阿姆斯特丹的旅遊地标。

男人，女人和跨性别者們，穿着清涼在櫥窗裡面擺出各種姿勢，彪形大漢們則是站在櫥窗外面警惕地看着來往的遊客，這裡是不允許拍攝的。

“想去看看嗎？”狄炎秋問慕維，他知道慕維沒來過阿姆斯特丹。

“不想去。”慕維很是堅決地搖了搖頭。

“為什麼？你不接受這個職業？”

“當然不是，我尊重他們的職業選擇，但這種直白地把人身體的暴露當商品展示，引誘購買的方式，讓人惡心。”

“撲哧——”狄炎秋聽完笑了。

“你笑什麼？”

“你拍的那些網大不也是如此嗎？無論是女将軍還是女科學家，都要黑絲深v露大腿，放在前6分鐘的免費部分裡，引誘上頭的男人購買全片。跟櫥窗一模一樣啊。”

“你以為我喜歡我的工作嗎？”慕維轉身往酒店方向而去。

他哪裡是在惡心櫥窗，他從一開始，就是在抱怨自己的工作。

狄炎秋愣了半秒後，跟上了他的腳步：“你生氣了？”

“沒有。”慕維确實沒生氣，實話不會讓他憤怒，尤其是這種竟然能跟他想到一起的實話，确實紮心，但并不紮肺。

“我隻是奇怪，你科班出身，成績優異，為什麼會去拍網大？”狄炎秋問。

慕維讪笑一聲：“你就當我沒出息吧。”

倆人路過櫥窗區的路口時，一個負責拉客的老外拽住了他倆，用十分清晰的普通話說：“玩嗎靓仔？可以開發票。”

他倆大笑着落荒而逃。

回到酒店房間，慕維就後悔回來早了，他把他們的房間是情侶套房的事情給忘了，與其跟狄炎秋兩人在這麼暧昧的環境裡大眼瞪小眼，還不如去櫥窗區逛逛呢，那裡人多，不會這麼尴尬。

如坐針氈的慕維偷偷看旁邊的狄炎秋，但那貨似乎沒什麼心理活動，一臉坦然。

“要加床嗎？”慕維問。

“為什麼加床？這床2米的kingsize，還不夠咱倆睡嗎？”狄炎秋說，“你睡覺打拳啊？”

“我怕你不習慣跟人一起睡。”

“咱們又不是沒一起睡過？一回生二回熟了。”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