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謂的送她回去,可能也隻是因為自己自作多情地給他包紮了傷口,他不想欠着前女友而已。
顔開想通,朝着聞野道:“沒關系,聞總。幫傷患處理傷口是我們應該做的,你不欠我。”
聞野沒動,她退後了一步:“再見。”
她轉身看向朱淩:“走吧。”
“诶。”朱淩瞥了眼聞野,莫名覺得這人氣壓比之前還低。
車子絕塵而去。
聞野站在原地,身後慢悠悠晃出來一個少年,他挑眉看了眼離開的車子,又看向聞野:“這都沒約上?”
聞野動了動,看了過去。這人是顧清允身邊的少年,不知怎地晃悠到了這。
他心裡煩着,悶頭往回走:“你找顧清允玩去,來這損我幹什麼?”
“看你太慘。”那人笑了笑,“你直接說手傷了不好開車,讓她送你回去不就好了。”
聞野腳步一頓,轉頭:“我怎麼能讓她開車送我?那還是不是男人了?!”
少年:“……”
活該你單身。
他冷笑一聲:“那你跟你的車過去吧。”
聞野呆了幾瞬,悟到了什麼,追了上去:“诶诶诶,弟弟弟弟,你再說兩句,我學習一下。”
少年頭也不回:“誰是你弟弟?”
“我靠,你還在乎這?”聞野認命改口,“顧總對象,顧總未婚夫,顧總老公——這總行了吧。”
少年停了下來,嘴角微微上揚,明顯是格外受用:“行吧,教你兩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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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開看向前方的地鐵口:“把我放在那裡就可以了。”
朱淩一頓:“啊?我直接送你回去不是方便嗎?”
“不了。”顔開禮貌道,“我不太習慣。”
開門就是一陣冷風。
顔開攏了攏衣領,對朱淩道了謝,關上了車門。
“……”
夢裡又出現了聞野。
他套着個寬松的無袖,剛從運動場上下來,一身汗,見到顔開,他眼前一亮,大步跑了過來。
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俯身,攬腰,側頭,吻在她的唇瓣上。
他的愛總是氣勢如虹,廣為人知的。
顔開從夢中醒來,熟練地抹去了眼角的淚漬。
但這也是他們不得不分開的原因——兩人的性格完全相反,愛好脾氣毫不相幹。
不适合。
她起身望着窗外發呆。
都說做夢是在一點點跟這個人分割,直到再無緣分。
她心底湧上了一陣淡淡的難過。
分開兩年,濃烈的情緒早已褪去,沒了滿地打滾的疼,隻剩下磨人的、一陣陣的鈍痛。
怡康上四休三的制度今天就實施了,顔開跟朱淩輪着值班,周日一起值班。
今天顔開休息。
賈欣昨天寄了個快遞過來,說是給她緩解壓力的,顔開還沒來得及拆。
這時候有空,她蹲在地上把快遞拆開了。
是一個音樂拳擊機。
顔開:“……”
她囧了一下。原來自己在賈欣心裡是這麼個形象嗎?
抱着拳擊機在客廳裡,顔開茫然了兩秒,将其挂在了牆上。
賈欣退租,隔壁暫時沒人住,不會打擾到别人。
她拎着比自己的手大了兩倍的拳擊手套笑,覺得新奇,便開啟了遊戲。
機器是個類似八邊形的模樣,每個角都有觸碰按鈕,光點随着音樂的節奏劃向按鈕的位置,隻需要在光點落入按鈕位置的時候砸上去就可以了。
有點像音遊。
顔開一拳砸上去,将從夢裡帶出來的惆怅和難過一同砸了出去。
直到肚子叫了一聲,她才戀戀不舍地關掉了機器。
還是很有意思的,顔開咬着面包,就是累了點。
屋外一陣風挂過,陽台上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顔開走過去,打開陽台門,将衣服晾了回去。
咚——
隔壁屋子突然傳來一身重物落地的聲音。
顔開一僵,趴着欄杆往隔壁看過去。
不是吧,房子租出去了?
那邊隐隐約約傳來人聲,似乎是個男生。
顔開抿唇。
剛剛那拳擊機聲音那麼大,肯定吵到人家了。
日後還要做鄰居,給人的初印象就不好。
她自覺理虧,思索了兩秒,披上外套去樓下的生活超市買了一大袋亂七八糟的東西。
站在隔壁門口的時候,顔開稍微有些緊張。
她咽了咽口水,擡手敲門。
“誰?”
裡面傳來人聲,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顔開抿唇:“你好,我是隔壁——”
她聲音戛然而止。
聞野一把拉開門,看見是她,似乎沒感到意外。
他安靜兩秒,疑惑道:“你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