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獨自蹲在廢墟外,骷髅面罩掀起一角,煙頭的紅光在暮色中忽明忽暗。
Soap晃悠着走過去,“喂,對Y/N說的永生那事兒,你怎麼看?”
他用肩膀撞了下Ghost。
“什麼怎麼看。”Ghost吐出一口煙,聲音悶在面罩裡。
Soap嗤笑一聲:“Bullshit, don't fucking play dumb with me(滾蛋,少跟老子裝)
他踢飛一塊碎石,“咱們這行哪天不是把腦袋别褲腰帶上?要是真能永生。”
他仰頭望向傍晚的天空,“老子第一個報名,把七大洲逛遍,說不定還能坐火箭上太空。”
Ghost狠狠掐滅煙頭,火星濺在手套上,面罩下的聲音像生鏽的刀片。
“我活夠了。沒什麼遺憾。”
Soap突然拽住他胳膊:“You'd really let her wander this shitty world alone forever?”(你他媽真舍得讓她一個人在這狗屁世界永遠流浪?)
Ghost猛地甩開他,面罩下的呼吸驟然加重。
“Then can you fucking bring yourself to butcher her alive?”(那你他媽能下得去手把她生吞活剝了?)
說完轉身就走,作戰服在風中獵獵作響,整個人陰沉得像具行走的裹屍布。
Krueger和Konig雖然嘴上叫嚣着要接受永生,但他們都會不約而同想起,那本古籍上觸目驚心的字眼。
他們都明白,那記載的每個字,都是Y/N用血肉書寫的自傳。
飲血意味着重複她被追獵的恐懼,吞食等于重演她被分食的噩夢。
他們可以面不改色地殺死任何人,就算是為了永遠守護她,他們也不願成為Y/N新的噩夢。
這項選擇太難。
沒人能知道該如何面對。
他們決定在這片廢墟多休整一日,養精蓄銳後便啟程,為建立屬于他們的庇護所做準備。
Nikto被Price叫到一旁,老隊長正低聲交代他不在時制定的行動計劃。
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Y/N很快就會醒來,畢竟天馬上黑了。
然而當暮色降臨,月亮爬上殘破的屋檐,Y/N的床鋪依然沒有動靜。
小女孩蹑手蹑腳地爬上房車,卻發現Y/N呆坐在床邊,鼻尖和眼眶泛着不自然的紅暈,一道晶瑩的鼻涕正緩緩下滑。
她遞過皺巴巴的衛生紙,卻見Y/N困惑地捏着那片柔軟的白紙,翻來覆去地查看。
小女孩立刻拿起衛生紙示範,用力擤了擤鼻子。Y/N學着她的樣子嘗試,鼻腔似乎通暢了一瞬,但馬上又堵得嚴嚴實實。
“我,诶?”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悶悶的,像是隔了一層棉花。
Y/N驚恐地摸着自己發紅的鼻尖,“我的聲音怎麼,我說不出話了!鼻子也不能呼吸了!”
她慌亂地試圖從床上跳下來,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酸痛釘在原地,“我是不是要死了?”
小女孩拼命搖頭,轉身就沖下房車。不一會兒,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我怎麼了?渾身發燙.…頭暈目眩.….”
Y/N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磨過,鼻尖還挂着一個搖搖欲墜的鼻涕泡,“我是不是戀愛了?“
Ghost的骷髅臉猛地轉向床頭櫃,那本《戀愛心理學大全》的封面在燈光下格外刺眼。
他一把抓起書就從車窗扔了出去,“少看這些狗屁不通的垃圾。”
Krueger彎腰鑽進房車,全封閉的頭罩也擋不住他話裡的戲谑。
“啧啧,我們的小野貓現在脆得像塊薄脆餅幹。感冒,老天,我都快忘記這個詞怎麼拼了。”
Konig突然慌亂地翻找醫療包,“怎麼辦….我們根本沒有...沒有感冒藥…..”
這個發現讓所有人僵在原地,他們早已習慣在槍林彈雨中穿梭的身體,哪還需要準備這種藥品。
Soap從車底探出頭,手裡晃着一支軍用抗生素。“要不直接上這個?特效藥。”
“不行。”Keegan單手按住Y/N滾燙的額頭,“她現在的免疫系統從沒接觸過這些,會要命的。”
直到此刻,他們才真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Y/N現在的身體狀态宛如新生兒般脆弱,任何一點病菌都可能引發連鎖反應。
而他們這群硬漢,卻疏忽了最基礎的醫療常識。
Ghost的骷髅面罩下傳來一聲咒罵,有些煩躁自己為何沒考慮到這一點。
他猛地擡手打出标準的戰術手語。
“Keegan,你和小孩守着她。A組,Soap和Konig,負責東區廢棄藥店。B組,我和Krueger負責西區居民樓警戒。”
“Nikto,搜索周邊任務區域。”
“所有人,40分鐘内必須返回。”
這本該是一次标準的任務簡報,現在卻被用來部署一場感冒藥搜救行動。
其餘人留守駐紮地,負責保護車輛和人員的安全。
Keegan和小女孩守在房車内,小女孩用浸濕的抹布輕輕敷在Y/N滾燙的額頭上。
Y/N雙頰通紅,眼睛半睜着,虛弱又困惑,她從未體驗過這種全身發燙又發冷的痛苦,甚至不明白自己怎麼了。Keegan守在一旁,不讓她掀開被子,生怕她再着涼。
突然,Keegan像是想起什麼,抓起對講機清晰說道,“還有食物,盡量找營養價值高的。”
對講機裡陸續傳來回應。
“收到。”
“收到。”
“嗯。”
不到四十分鐘,全員歸隊。每個人身上都帶着與異變體搏鬥留下的血迹。
卻像剛洗劫完超市般滿載而歸,大包小包的食物堆滿了房車一角。
Konig第一個沖到床邊,作戰服上的血漬都來不及擦。
“Y/N….你...感覺好些了嗎?我這就去.….”他手忙腳亂地翻找着食材,卻被Krueger一把攔住。
“就你?”Krueger嗤笑着蹲下身,像排布裝備般精準分類物資。
蔬菜罐頭,牛肉罐頭,燕麥片在他手中快速流轉。令人意外的是,這人在房車小廚房裡展現出驚人的廚藝天賦,不到十分鐘就端出色香味俱全的病号餐。
Soap挑起眉毛,和Konig交換了個意外的眼神。但此刻的Y/N連食物的香氣都聞不到,高燒讓她渾身綿軟無力,對精心準備的食物提不起絲毫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