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漸密,窗外的霓虹在玻璃上暈開模糊的光暈。林晏清的手掌貼在燼的腰側,掌心下是尚未痊愈的傷口,微微凸起的縫合線像一條蟄伏的蜈蚣。
"石膏硌得疼。"燼突然說,右腿的石膏蹭過林晏清的小腿。
林晏清撐起身子,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照在燼的石膏上。上面用馬克筆畫滿了歪歪扭扭的塗鴉——都是住院時林晏清随手畫的。他伸手撫過那些線條:"明天去醫院拆。"
燼的指尖繞上他的睡衣扣子:"醫生說要再等一周。"
"我說了算。"林晏清扯開他的手,卻在觸及腕上留置針留下的淤青時放輕了力道。
燼突然笑起來,胸腔的震動傳到林晏清掌心:"晏清哥現在像隻護食的狼狗。"
林晏清掐住他的下巴,拇指碾過剛才咬出的傷口:"再說一遍?"
"疼..."燼仰起脖頸,卻把傷口往他指尖送,"你吹吹。"
雨點砸在窗上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林晏清想起ICU裡心電監護儀的警報聲,想起手術室門上刺眼的紅燈。他的手指無意識收緊,又在燼吃痛的吸氣聲中猛然松開。
"做噩夢了?"燼的指尖點上他擰緊的眉間。
林晏清抓住那隻手按在枕邊:"夢見你死了。"
燼的瞳孔在黑暗裡放大。雨聲中,林晏清聽見他喉結滾動的聲音。
"那你要不要..."燼突然擡起完好的左腿勾住他的腰,"确認下我還活着?"
石膏冰冷的觸感讓林晏清渾身肌肉繃緊。他俯身咬住燼的耳垂,聽見壓抑的喘息混着雨聲鑽入耳膜。燼的指尖陷進他後背,在舊傷疤上又添新痕。
"這裡..."燼牽引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跳得很快吧?"
掌下的心跳又急又重,像困獸的掙紮。
"活着呢。"燼用犬齒磨蹭他的鎖骨,"死也會帶着你一起。"